这话让苏九芽觉得特别好笑,若是钱俗气,那他刘开全家绝对是最俗气的,整个石里村哪户人家有他家有钱。
“你要觉得俗气,那你把你家的钱都给我,我不介意自己俗气。”
苏九芽不与他多争辩,推门要进院去,刘开全拉着门把不让:“九芽,我知道你还在生那表妹的气,这不怪我,是你先突然嫁给三水在先的,总之过去的我们不论,我们结婚不就好了。”
“放手。”
苏九芽脸冷下来,眼睛很大,生气起来也是吓人的:“回头我喊我哥出来,你要是被打断腿,我家可没600再赔你。”
刘开全是害怕的,越是有钱的人越是害怕自己有个三长两短,他松手让苏九芽进去:“我说的话你好好考虑啊。”
苏九芽不吱声,径直进屋里看书,快九点时估摸着方湛该回了,打着手电上杂货铺去,门还是锁着的,拖拉机也没停榕树头那。
她就坐在杂货铺那等,又过去半个小时,听拖拉机的声音传来,越来越近,车子停在树下,石狗先跳下来:“今天最后喝这次啊,再喝下去,过年就得喝风。”
山炮也下车,手里拎着的是猪头皮肉,还有些下酒菜。
在桥头没喝够,打算回杂货铺再喝些,三个人揣着衣兜往前走,看到有个人身影站杂货铺前,身影单薄。
石狗挥着手先打招呼:“芽,等着买东西啊。”
苏九芽乖乖点头,看方湛踏上阶梯:“我那日让你买的红纸跟笔,你帮我买了吗?”
“嗯。”
方湛声音很轻,始终没看她,把烟塞嘴里,吸一口,掏出钥匙开杂货铺的门:“就放架子上。”
“多少钱?”
方湛没回答,走小凳那坐下来跟石狗他们喝酒,稻草烧起来卷着烟跟火苗瞬间就把四周照亮。
苏九芽拿红纸,拿毛笔跟墨水,掏出兜里三块钱放桌子上,这是她之前念书自己攒下的钱。
走出来时几个男的还在喝酒,讨论明天到向北山扛木头的事情。
石狗看她出来,举着酒瓶跟她打招呼:“芽来喝几口,暖和暖和?”
苏九芽摇摇头,看一眼方湛,他面向着火堆不说话,她也没说话,转身往石阶上走回家去,转角有个躲着的黑影瞬间跟着跑开了,一条长辫子拖在脑后,应该是小丽。
这是小丽嫁给方湛第二天,苏九芽却还在担心小丽的娘家人来找事,她还记着石狗说的话。
第三天果然就出事了,天刚明村里就闹腾开来,五个大汉闯进方湛家去要给那600彩礼。
周秋兰回来,急忙忙把苏进平叫起来:“进平,你上你田伯家去,他给人打了。”
苏九芽在隔壁屋也听见了,放下书赶紧出来:“妈,咋回事呢?”
“不清楚,多半是牛头镇的人,那些人已经闯进你田伯家去了。”
方湛在石狗家醉成滩烂泥,石狗叫他几次他还是昏沉不醒的,干脆自己先赶过去。
山炮已经在方湛家,看着那些丈母娘家的亲戚,他语气也算客气:“各位兄弟,三水家情况你们了解,现在小丽进门来,你也得给些时间等他们赚钱才是。”
“生米成熟饭她胳膊肘就往外拐了,还指望什么彩礼,我们话就放在这,要么拿钱,要么我们把那杂货铺的东西都搬走,拖拉机也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