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子卿低声问身旁的翁玲:
“你怎么知道他们在哪儿?”
“之前他离开时,我施了定位术。”
“不会被发现?”
摇头:“只有施术者能感应到。”
“那能维持多久?”
“除非我解除。”
凌子卿点了点头,看她一眼道:
“这几天是不是太累了?怎么一点血色都没……”
翁玲疲惫地望向窗外,摇了摇头。
沉默片刻后,凌子卿又道:
“总觉得唐唐他哥忽然找来有点蹊跷。”
翁玲道:
“可能是唐唐之前的妖气太弱,他寻不着,唐唐一动用元神他便立刻感应到……”
凌子卿想了想又道:
“其实我一直觉得一个人有问题……”
翁玲看向他。
“还记不记得那个武术指导。”
翁玲点了点头。
“从第一次的断房梁到最近的溺水,每次事故时,他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翁玲道:
“是有可能,但也不能断言……”
“问题是我查不到他的底细。”
翁玲不说话了,专心看着窗外。
凌子卿瞥了眼翁玲手腕上淡淡的勒痕,没再说什么。
其实凌子卿知道,翁玲有事瞒着他。
之前翁玲在电话里对黑衣人格外模糊的描述便让他觉得此事大有文章。
但他不愿去猜,他相信,翁玲的隐瞒是善意的,是为了他们好。
开了两个多小时,终于来到了郊区的一座山下。
这山并不怎么高,但却云雾缭绕的,有种诡异的气氛。
这便是唐唐提到过的家吗?
凌子臣仰望着这座阳光透不进的黑黝黝的山。
这山,几乎没有人进去,更别提什么山路了,凌子卿只能将车停在山下,和几人一起往山上走。
其实凌子卿和翁玲是可以使用障眼法和瞬移术在凌子臣毫无知觉的情况下迅速移动到山顶的。但这座山妖气太重,又设了厚厚的屏障,一旦两人使用法术便会触动结界打草惊蛇。
于是只能一人折了根树枝当拐杖,一步一步艰难地往上爬。
凌子臣背的包重,又很少运动,爬了半小时便满头大汗,有些支持不住。
凌子卿回头,递给他一块滴了风油精的手帕,然后取过他的包背在自己身上。
刚恢复成人形的林妙贽也爬得有些吃力,这里妖气太重,感觉外面的压强远远高于他体内压强,身体几乎被挤得变形。
这里分明是中午,却是越往上走天越暗。那越来越浓重的雾和越来越让人毛骨悚然的阴气,纵使是凌子臣,也有所察觉地咽了咽唾沫。
几人执着树枝,走走停停,终于在两个半小时后,终于登上了山顶。
与下面浓密的树荫截然相反,山顶竟然是一片光秃秃的景象。
寸草不生的土地上,只生着一颗巨大的老松树。
松树高耸入云,仰头看不到顶。枝节密密麻麻的,将阳光尽数遮挡。
那树干粗得恐怕十人合抱都无法圈住,还有那盘根错节的长法,仿佛每一簇便是一只利爪,阴森森地等着几人靠近,再狠狠撕碎。
凌子臣喘息着,四处张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