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宁不回答,只一个劲地哭。哭了将近一刻钟才抽噎道:“你……你不像话!!那么大的人了还闹离家出走……”
张司青一愣,小宁那么乖巧的孩子从没有用这种口气和他说话过……而那“离家出走”
四个字,更是一把匕首般插在心上。
小宁抽噎着断断续续道:
“那天……我追你……摔了一跤,你都没停……还把票都寄回来……师父他……天天出去找……找到很晚才回来……”
张司青的心猛地悬起来,之前伪装的淡定瞬间崩溃:
“他……他找什么?”
“找香蕉……”
小宁抹把眼泪道:
“师父说,他找不到香蕉……所以他的袋鼠不要他了……”
张司青一怔,仿佛沙漠里快渴死的旅人,朦胧间眼前一片绿洲,却不敢踏出半步去确认那究竟幻觉还是希望……
后来郑宁絮絮叨叨的话都听不清了,胡乱安慰了一阵,便挂了电话,心神却钻了电话线留在彼端了。
呆坐了一小时后,又一阵手机铃声。
张司青颤颤巍巍地去拿手机,竟然是房东太太:
“诶,司青啊!你总算开机啦?”
“啊……张姨!找我有事?”
房东太太迟疑了一下:
“司青……你是不是欠人钱了?”
张司青茫然地“啊”
了声。
“这几天,总有个男人在你门口守着……”
“什……什么样的男人?”
张司青发现自己因紧张而结巴时,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挺壮的,脸色很差,下巴上都胡渣,一直穿一件黑夹克没见换过,看那凶神恶煞的样子就不是什么正经人!”
房东太太压低声音道:“他第一次来我就问他了,他说是你亲戚,却又说不上来是什么亲戚……”
房东太太越说越紧张:“你说,要不要报警啊?”
张司青“滴”
地按了手机,留了张纸条就往外跑。
拦车赶到老房子一口气跑到五楼,却连根猩猩毛都没见着。
张司青于是急急敲房东的门,房东太太探出沾了油烟气的脑袋:“咦?司青?你怎么回来了?”
“人呢?他人呢?”
房东太太莫名了半天才明白他说的是谁:
“哦——你说他啊……他走了都快大半个钟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