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鸣谦刚把一封信并准备好的春衣等物亲手包起来交给桑珥,让她把这些给宫长安寄去。
慧心便带着个婆子进来了,甚至来不及在外头招呼一声,显然是有急事。
“温娘子,我是周家的婆子。”
那婆子喘息着自报家门,“我是偷跑出来找您的。”
她说话的工夫慧心已然退出去了,她如今全然适应了出家的日子,每日里清心寡欲,倒也自在。
“这位婆婆怎么称呼?坐下慢慢说吧。”
温鸣谦道。
“婆子我姓白,在周家灶上做粗活儿。我的女儿是夫人房中的二等丫头,叫玉梅。
因前年大少爷看中了她想要收房,我女儿不愿意,可又不敢不要主子,后来还是大奶奶解劝了才罢,因此我们一家都十分感激大奶奶。
刚才我女儿急匆匆找到我,说大奶奶有难。曹家的表姑娘在夫人跟前,造我们大奶奶的谣言,说她和一个开绸缎庄的私通有了身孕。
我们夫人竟信了,把大奶奶的陪房赵妈妈叫到屋里审呢。
我姑娘在外头听见了,连忙找到我,要我赶快出来跟娘子说一声,毕竟我们大奶奶的娘家是指望不上的,只有娘子您是真心实意帮她的。”
温鸣谦和刘翠依要好,周家上下都知道。
“那曹红玉手上可有什么证据没有?还是只是红口白牙的诬陷人?”
温鸣谦问。
“哎呦,这我就不知道了。我女儿也是匆匆忙忙出来报信的,哪敢说太多呀!”
白妈妈道,“不过她一定是诬陷我们大奶奶的。以我们大奶奶的为人,怎么会做出这种龌龊事来?
她手上就算有什么证据也必然是作假。”
“白妈妈,多谢你。”
温鸣谦听了之后没再多问,只是说,“这件事我知道了,你赶快回去吧,不要引起他们的怀疑。”
又让傲霜出去给白妈妈雇了辆车,把她好生送出去。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温鸣谦皱眉,“曹红玉凭什么诬陷翠依?这种事情若是没有当场捉住,到头来也只是谣言呐!
怕就怕周家人偏听偏信,往死里作践翠依。”
桑珥在旁边听白妈妈的话后,早已是又气又惊,听温鸣谦如此说,开口道:“真要是诬陷就好了,毕竟清者自清。”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温鸣谦猛地看向她,心里生出一股不祥之感。
“我说这一回还真不是诬陷,”
桑珥无奈道,“白妈妈口中所说的那个开绸缎庄的,阿娘以为是谁?就是我那不争气的舅舅!”
“什么?你说你舅舅和翠依……”
温鸣谦的眼睛不自觉睁大,她都不记得自己有多少年没这么吃惊过了。
“是真的,我曾经撞见过他们两个。”
桑珥垂着头道,“我也曾经跟桑三羊吵过,可他迷了心窍,压根儿听不进去。
我犹豫再三没有跟阿娘说,不是有意要瞒着您,实在是……实在是有些说不出口。”
“难怪……”
最初的震惊过去,温鸣谦恢复了冷静,也勾起了之前的蛛丝马迹,“我总觉得近些日子来翠依的性情活泼了不少,像变了个人似的。还有她这一胎不是一般的安稳,应该……应该不是周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