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啊冷大夫!”
李庭霄懒洋洋笑了声,“陛下也知道,那小亲卫可与本王是过命的交情,哎?冷大夫你应该也见过吧?就是上次太后寿宴那个,你说怎么办呢?本王就是忍不住护他的短!”
冷大夫傻眼了。
上次寿宴上的一切历历在目,那日,煜王为了他,当庭忤逆陛下和太后,差点翻了脸,如果是那人的话,煜王为了他不顾流民死活,倒不令人惊讶。
他一甩袖子:“贱奴,祸水!”
李庭霄眸光一凛,却听湘帝一声断喝:“够了!这些话也来朝堂上说,把这金殿当什么了!”
原本因为李庭霄方才那番话乱成一片的朝堂瞬间噤若寒蝉。
沉默中,队首站出一人,李庭霄抬眼一看,居然是左相黄淼:“陛下息怒,臣有话说。”
他一站出来,所有人目光都汇过去,就连湘帝的表情也缓了缓。
黄淼笑着回头看了一眼李庭霄,苦笑:“陛下可曾记得,煜王跟微臣争这钦差时,说过什么?”
湘帝想起来了,众臣也都想起来了。
除了菩萨显圣之类的玄乎话和黄淼的名字里带三个水的可笑理由,最靠谱的一点,就是他是武将,比黄淼更有震慑力。
“要让老臣说,煜王殿下镇压得好,并非因为当时被围困城中的是我儿孝昀,陛下,民乱比洪水更歹毒,一旦开了这个口子,滔滔不绝,生生不息,有心之人纷纷效仿,煽动百姓作乱,届时各地折冲府自顾不暇,若有外敌趁虚而入,又该如何?”
湘帝瞳孔剧震,龙目含怒转向冷大夫,看得他冷汗直流,躬身退到人群中去了。
这实在是料想之外的状况,死对头黄淼居然帮自己说话,八成是为了黄孝昀,但无所谓,这对父子并不在他的计划中。
他佯装谦卑地俯下身:“左相过誉!”
黄淼则向他还礼,布满皱纹的脸上挂着前所未有的温和笑意。
下朝后,李庭霄被太后召过去相见,说是想他了。
信她才有鬼!
李庭霄赶到西梓殿,太后正靠在榻上做绣活儿。
他见了礼,瞥了眼太后手中的绣花撑子,见里头是一团灰扑扑的线,由于只绣了一半,看不出是是什么。
他心中暗笑,觉得太后八成是手艺生疏、眼神也不好了,绣龙绣凤绣鸳鸯,哪个好人会绣这灰不溜秋的东西。
太后把撑子交给侍女,含笑看他。
“煜王这趟辛苦了。”
“不辛苦。”
“听说煜王落水了?多凶险啊,还好最后平安!”
“孩儿无事,让母后挂念了。”
太后叹气,接过侍女递来的银耳羹喝了一口:“这外头就是不太平,又是洪水,又是匪寇,又是流民,听说还有瘟疫,霄儿,还遇到别的什么事没有?”
李庭霄讪笑:“没有,孩儿得母后庇佑,一路顺风顺水,甚至不少得陛下称颂的功绩都是撞大运来的。”
太后嗔怪道:“油嘴滑舌!要不是黑了这么多,本宫还真以为你这趟出去是游山玩水了,倒是快活!”
说完,她没了胃口,把银耳羹搁下了。
“宫中有烦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