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脑似乎已经失去了对身体的感知,空咬牙,竭力唤起同样被冰冻得麻木的神智,操控四肢向更深的地方潜入下去。
他不知下潜了多久,被冰封的大脑已经无法思考,更别提保存对时间的认知。下潜的时间越久,他就越感觉自己与死亡的距离正在飞速缩短,已经完全是凭借一股意志力在支撑,脑海中只剩下“要找到阿贝多”
这一个想法。
以至于当他看到眼前出现的巨大发光体时,都以为这是自己被冻得神志不清、或者濒临死亡时产生的幻觉。
但即使没有身陷冰冷幽暗的海水中,空也同样会感到震惊,事实上,面对眼前事物时所产生的那种震撼,已经让他几乎忘记自己身处何处了。
……因为,眼前的存在实在是太美了,甚至无法将它定义为是一个什么“人”
或者是什么“东西”
,它更像是一个存在本身,一个让人惊心动魄的瑰丽概念,看着它时,完全无法产生任何有关于“物种”
的思考。
晶莹剔透的岩造冰晶中密封着的神秘造物,拥有极长极繁密的、海藻一样的铂金色长发,密密麻麻地簇拥着全身,上半身属于少年人的赤裸胸膛上,清隽的肌肉轮廓透着一种不真实的苍白。
他的下半身并非是人类的形态,而是一条长长的、流转着深邃幽蓝暗光的鱼尾,在这具苍白冰冷得如同死去了的躯体上,只有轻微漂浮摆动着的鱼尾还显露出一丝生机。
如果不是他裸露的颈部上熟悉的星型标记,空几乎都认不出来他是阿贝多。
凄幽迷幻的雾蓝色鱼尾好似拥有着什么蛊惑人心的魔力,令空在无知无觉中交付了全部心神,彻底遗忘时间和空间,将意识沉入一片迷蒙混沌之中。直到阿贝多颈前的菱形标记所散发的辉光在眼前一闪而过,他才于恍惚中寻回自我,回想起自己正身处何时何地。
四肢像是被冰冷的锁链铐住了一样沉重而麻木,空来不及多想,意识恢复的第一时间就提起剑向着冰层刺去。
冰层比预想中要脆弱得多,空被冰冻过的手臂几乎已经使不上什么力气,但还是一击就将剑锋刺入其中破开一道口子,幽暗的湖水迫不及待地顺着缝隙向其中钻去,明明是没有生命的水,迫急地涌入时想要吞噬什么的样子却好像一头拥有着自我意识的怪物。空的脑海中响起剧烈的预警信号,在他怀疑自己是做错了什么的时候,密封空间内的人鱼,在被湖水接触到的那一瞬间睁开了眼。
“!阿贝……”
短短的视线交接的一瞬间,那双氤氲着神秘雾蓝的眼眸里透露出来的神色简直叫人惊心动魄,空像是被这个眼神攥住了心神,感到彻骨的冰冷刺痛从心脏中爆发开来,蔓延到四肢百骸,甚至取代了早已被冷水冰镇的躯体上长久的麻木,而化为一种灼烧着血液的活生生的疼痛。
他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疼痛的来源是自己的声音和躯体一同被湖水吞没,刺骨的冰水不断灌入鼻腔和口腔,和一直以来被刻意忽略的缺氧感一起爆发开来,此时连下意识的求生欲望都变成一种令人更感痛楚的折磨。
空在窒息与疼痛的双重压迫下拼命挣扎着睁开一只眼睛,人鱼形态的阿贝多也正注视着他,眼神无喜无悲。透澈的湖蓝色眼瞳表面点缀着晶亮的霓光,像一潭因反射着阳光而波光粼粼的、凝固的湖面。
痛苦把时间拉得很长很长,仅仅持续两三秒的对视里,空感受到的除了陌生还是陌生。眼前的人气质高不可攀,带着与生俱来的淡漠与优雅。空很熟悉这样的气质,但他的眼神又冰冷漠然、空洞无物、俯瞰众生,像眼前一切所注视之物皆为无生命的死灰,不论是什么都无法让那双湖蓝碧玺一样的眼睛里泛起波澜。
空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也震撼地说不出话来。灌入身体的明明是冰冷的湖水,鼻腔和嗓子却都泛起一股火焰烧燎般的疼。但意识已经开始模糊,连疼痛都逐渐远去了。
在空支撑不住即将坠落的时候,人鱼形态的阿贝多一甩鱼尾,那条取代了他半身的尾巴看似梦幻瑰丽如被特意加工出的艺术品,实际上却强劲有力,一个拍打就击碎了剩余的冰晶罩,并迅速卷住空的腰将他向着自己的方向拖去。
强硬的力道带着空穿过冰冷的湖水,紧贴上阿贝多的胸膛。
之前在冰晶罩外看到阿贝多时,空觉得他全身都冰冷苍白得像个假人,因此下意识将双手抵在胸前缓冲力道,却意外发现触碰到的肌肤温热柔韧,甚至能透过按压着的胸腔隐约感受到内部传来的心跳。
心跳声按照仿佛被精密设置规定过了的节奏,稳重而规律地跳动着,通过相接的手心,将节律一下下传到空的脑海中。
空便像被这无声的从容感染了一样,感到紧绷的神经和混乱的心跳慢慢镇定下来。
腥冷的湖水即将填满这片空间,阿贝多单手把空按在自己身上,侧脸冰冷漠然,幽深的瞳孔中好像闪过一点光,转瞬间潮水褪去化为结晶,重新形成一片新的水蓝色结晶罩。空着急得想要说话,但一张口就发现这里的氧气同样稀薄,他喘不上气来,陷入激烈却无声的呛咳中,脸色也迅速蔓延上一层灰青。
阿贝多低头看了空一眼,但眼神陌生,像是和他素不相识,却垂首给了空一个吻。
空已经失去反应能力,嘴唇发着轻微的抖,牙关却紧闭着。两个人的唇瓣贴合了半晌,空都没有做出反应的意思,于是阿贝多的舌带着不容违逆的力道,缓慢且坚定地撬开空的牙关,随之进入空口腔的还有一股熟悉的冰凉气息,像春日里的一点细雨钻入空的喉咙,随后空就发现缺氧带来的紧涩感被极大缓解。
阿贝多很快就放开了他,空也立刻换了两大口气,抬脸欣喜地看向阿贝多,正想要说话,却发现那双垂直看向他的眼眸里仍然没有丝毫情绪波动,完全是看待一个陌生人的眼神。
空因此迟疑下来,但转瞬之间,一点细微的破空之声划过,空的衣服忽然齐刷刷碎裂,紧接着,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点冰凉的触感缠上他的脚踝,触感像极了之前被阿贝多的鱼尾环住时的湿滑,但比鱼尾更细,因此也就勒得更紧。
空低头向下看去,只来得及看到一闪而过的一点幽光,随后他的两条腿被牵扯着猛地拉向两边,摆成一个大开的姿势,身体最大限度地袒露出来。
这片隔绝湖水的密闭空间中,温度并不刺骨,只算是有一点微凉,饮下阿贝多送来的气息后,空也不再觉得窒息,但被突然发起攻击后产生的危机感和被迫裸体后的细微羞耻感,却化作细密的雨针不断钻入他的毛孔,引发出一阵阵的颤栗和刺痛。
空从不会对自己的友人下手,哪怕友人看起来很不对劲或者像个怪物。但眼前的存在,给他的感觉只剩下冰冷的神秘感以及陌生的恐惧,连那张酷似阿贝多的脸庞所带来的熟悉感,也尽数被对方突然发动的攻击抹消。
空咬牙警惕地看着对方,即使两条白皙又劲瘦有力的大腿被拉开摆出淫邪的姿势,也仍然坚持着做好随时可以进入战斗的准备。阿贝多与空面对面对峙着,妖异的铂金色长发在完全没有气流的密闭空间内有生命似的摆动,幽蓝黯光自发间一闪,这次空清晰的看到了向他袭来的物体全貌,是只有在魔物身上才能见到的、细长的元素触手。
空瞬间发力,无锋剑剑光一闪,在触手接近他的身体之前就将其斩断。被斩落的触手在空气中变为纷飞的星点消失,此时空看向阿贝多的眼神中已经没有了半分亲近和欣喜,只充斥着戒备和厌恶。
阿贝多侧了侧脸,触手被斩断并没有让他的神情发生一丝一毫的变化,他的目光直视着空的方向,但眼神漠然空洞,比起看着空,更像是在看着他身后的什么东西,在空心中警戒灵光一闪而过的同时,缠绕住他脚踝的两根触手忽然一动,迅速牵动他的下半身向后拖去,空在猝不及防之下被摆成俯趴的姿势,紧接着,同样冰凉湿滑的触感侵入他的体内,空立刻露出震惊又不敢置信的神色,扭头想要向后看去。
其他伺机等待的触手立即抓紧机会,先打掉空手里的剑,随即缠住空的两只手腕。
空四肢都被人鱼的触手制住,失去了最后的反抗能力,越是挣扎,触手反而就捆绑得越紧,触感滑腻的触手顺着手腕和脚踝向上螺旋缠绕包围住空的四肢,留下一道道略带粘性的水痕。
锁住四肢的触手拉着空向阿贝多的方向靠近,空被迫以在半空中被固定成臀部翘起上身前伸的俯趴姿势面对阿贝多。
面前的人可能并不是昔日的友人,即使是,对方此时也认不出他,但空仍然感到一阵阵羞耻与难堪,与后穴被触手侵入的诡异感一起,汹涌地吞没他的神经。
触手的触感有些像水史莱姆,但又比那更柔韧一些,表面带着凉滑的粘液,因自身能改变形态,进入空的体内并不费力。它似乎是由精纯的水元素凝结而成,因此不论空体内的温度是炽热还是温暖,都无法影响它一丝一毫。冰凉的温度探入空的体内,因材质特殊,存在感也格外鲜明强烈,深入到哪里,哪里就泛起一阵抽痛。
人鱼阿贝多始终用手指挑着空的下巴,以便仔细观察他的神色。空的眼睛里盛满坚毅不屈,但他并不擅长掩饰突如其来的情绪,总是会在不经意间露出泫然欲泣的表情。
触手在空体内肆无忌惮地冲撞着,空的脸上忽然出现一瞬间的茫然,阿贝多也似有所感,审视着空的眼眸深处,瞳孔略微转动了一下。
在空暗道不好急忙掩饰表情时,触手已经向着它刚刚发现的那处柔软凸起发动了进攻,自躯体上分出一丝细小的水线,迅速勒缠住那一圈软肉,其余的肢体部分在进行着以那一点为中心的肆虐的同时,还会有意识的夹杂着轻蹭形式的抚慰。
空很快就在体内触手的玩弄与折磨之下起了反应,一根新的触手自人鱼的发间探出头来,发现他勃起的性器以后,亲亲密密地挨了上去,缠绕住茎身并堵住铃口。
空的眼里因过剩的快感盈满泪滴,恨意也因被泪水冲刷过更加鲜明,虽然仍然坚持着不肯发出声音,身体却早已屈从于快感。
在第一根深入空体内的触手圈定住空的敏感点之后,其余的触手就像知道这具身体已经落入它们的掌控之中了一样,开始肆无忌惮起来,有意更加深入去开拓这处柔软私密的洞口。
温暖嫩滑的腔壁是绝佳的温床,又一根触手探入腔道之内,在深入到尽头后迅速融化成水,填充润滑着腔道,其余几根触手紧随其后,试图一齐涌入窄小的洞口之中,发觉挤不进去又化作细流,假装温和地流入后便迅速恢复成凶恶迫急的模样。在空体内相对宽阔的空间里,水元素凝成的触手身躯以玩乐的方式随意地扩充着空的腔道,或分离,或融合,或吸取阿贝多体内的能量变得更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