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年,母亲何氏外出被山匪猎杀。
第五年,父亲辽北候莫远山被人诬陷贪腐,自戕于诏狱。
同年,丽婕妤大病,醒后,不识人,自大笑,乃心疾所致失心疯。”
书房里昏暗寂静,烛火照的那张棱角分明的脸更显森冷,
带着薄茧的手指夹着纸叶缓缓递到了桌上的灯烛之上。
楚长卿冷冷地看着那窜起的火苗将手里的信纸染为灰烬,最后无声无息地熄灭,只留一抹灰烟。
……
「皇叔果然是个大好人。」楚成允醒来已是后半夜,小灼给他打了洗澡水,白皙的身体浸入冒着热气的浴桶里。
虽然身上青紫一片,嘴角却依旧笑得合不拢。
他趴在浴桶边缘,由着小灼搓背,手里把玩着楚长卿留下的一块破布料。「他要是我父皇就好了。」
小灼嘴角抽了抽,自顾自地嘟哝,「要是有你这么大个儿子,人家还怎么娶王妃。」
楚成允心情不错,大半夜跑到小厨房,说要做些吃食感谢一下自己的皇叔。
……
次日一大早,楚成允拄着竹杖,再次候在了那条冗长的宫道上。
不知站了多久,楚成允直感觉手脚麻木,不知是冻的还是因为站太久僵的。
忽然手背被扣了一下,白皙的脸上瞬间绽起乖巧地笑,躬身行礼。
「昨日多谢皇叔出手相助,阿允亲手做的枣泥糕,希望能合皇叔胃口。」
手中食盒举得高高的。
楚长卿看着眼前的少年,脸上露出淡笑,示意身旁的若影接了食盒。
楚成允放下手,一瞬间又不知道说什么了,「皇叔今天来的好早。」
楚长卿看了看天,已经午时了。
「皇叔公务繁忙,可一定要保重身子骨,别累坏了。」
身子骨?楚长卿挑眉看向小灼,「在你家殿下心里本王是不是很老?」
小灼脸上裂开一个僵硬的笑,「也不是很老,我家殿下敬重您,就如同自己的父亲,说以后一定要好好孝顺您。」
楚长卿脸色黑沉沉的,犹如乌云密布的雷雨天。
小灼见状,僵着脸垂下了头。
楚成允依旧笑着,忽然感觉身上一暖,他用手摸去,是一件皮毛轻裘,还带着温热,那是皇叔的体温。
他微笑着扬起头,任由那双温暖的手,将轻裘的系带系在自己脖颈间。
「皇叔……」楚成允撒娇般地唤了声。
楚长卿垂头看着那微笑的唇,洁白整齐的牙齿,以及那藏在里面若隐若现的粉色舌头,身体又一次涌出热流,叫嚣着要将眼前的人吞入腹中。
这次,他没有先行离开,而是驻足原地,注视着楚成允离开的背影,纤瘦的少年在宽阔地宫道上小心前行,犹如一片飘零地落叶。
到底是什么,使得一个人经历那么多的苦难,还能笑得那样纯真。
连楚长卿自己都不得不承认,自己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他喜欢少年那纯净的笑,也想要将那纯净的笑给污染了。
相比起那笑,他更想看对方在自己身下哭泣乞求的模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