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酥是邵松柏点的,老人都喜欢吃这些重糖油的糕点。林晃第一次做,自己改了低糖配方,又用牦牛酥油替了猪油,烤出来外酥内绵,一入口就化了。
他和邵松柏坐在院子里吃桃酥,林晃晃着腿,时不时掰一块喂给北灰,原本放着空,却忽听邵松柏叹了声气。
林晃问:“爷不爱吃么?”
“爱吃,做得真好。”
邵松柏拍他的腿,语声低沉下去,“只是想起了明曜奶奶,她以前就喜欢吃桃酥,但吃两口就嫌甜腻,不吃了过两天又想。”
一阵风过,老杏树轻轻颤动,邵松柏抬头望去——嫩芽结满枝头,又要迎来下一个夏天了。
他勾起一抹笑,却是抬手沾了沾眼角。
“蓁蓁还在就好了。”
他低声念叨着,“你做的桃酥,她肯定能多吃几块。”
林晃嗓子眼堵了,堵了许久才低下头。
“爷,对不起。”
邵松柏一顿,“为什么道歉?”
“我只是用弹弓打了那些杏果……”
林晃对着地面低声嗫喏道:“它怎么会再也不结果了呢。”
邵松柏闻言摇头,“不结果未必是你的原因。晃晃,你什么时候开口说话的?”
林晃轻道:“回去后,没有明确的哪一天。”
“契机呢?”
林晃摇头,“也不知道。”
“这就对了。”
邵松柏笑着摸了他的头,“这个世界上很多事情都是没有原因的,生时便生了。不必纠结,不必挂念,人也如此,树也如此,顺其自然吧。”
他说着又抬头望向老杏树,出神许久,方徐徐吐出一口气来,“它这两年倒一年比一年繁茂了,也许又快要能结果了吧。”
很多事情确实没有原因。
就像林晃不知道幼时为什么迟钝,也不知道怎么就好了。
不知道为什么会觉得一个人讨厌却又期待收到他的消息,又在重逢后蓦然心动。
“如果真能再结杏就好了。”
林晃说,“不知道原因也无所谓。”
邵松柏捧着剩下的桃酥进屋,自言自语般地重复着:“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