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畜攻已经在一旁的桌子上跟健气受讨论药方该如何开的问题,听到周一的问题连头都没抬一下,直接说:“看你自身调养。不会有后遗症。”
周一吃了一颗定心丸,抬起已经脱力的手,抚了抚胸,想安慰自己一下下的,结果却扯到了伤口,疼的嗷嗷直叫。
那边又传来了健气受的声音:“伤口多次扯裂会死的哦!”
走温馨路线
健气受和鬼畜攻走之后,周一被宁希扶着战战兢兢地躺回了床上。
“宁希,我要是死了,你记得在坟上插朵菊花啊。”
宁希闻言,冰冷的脸上竟多了几分温暖,薄如刀削的唇微微勾起,“真要菊花?”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周一觉得宁希的声音似乎也少了几分冰冷,多了几分人情温暖的感觉。
周一看着宁希忽如其来的浅笑,有些怔忡,他在怀疑,这真的是他认识的宁希没错?为什么这人的笑容这么好看?
这样一个浅浅的温暖的笑容,让周一再也无法将冰冷、冰山这样的字眼与宁希联系在一起。
因为那人还在为他整理床铺,以让他能够躺得舒服些。所以,两个人的距离很近,近到……周一不但能清清楚楚地看到宁希脸上放大数倍的笑容,更能感觉到宁希呼吸间的温热气体。
然后周一脸红了,心跳加速了。
宁希温暖的呼吸明明不是那么明显也并非刻意为之,可他竟然觉得这样的气息萦绕在他脸庞脖子附近。然后,他感觉到的,竟是无法挥去的宁希的温柔。
温柔。为什么会是温柔啊?明明不是座冰山嘛混蛋!
好在周一是大病初醒的状态,他伤得严重,醒来也有一刻钟的功夫了,这会儿伴着宁希的温柔,当然,是他自己意淫出来的温柔,就这样沉沉睡去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是半夜。
周一隐约记得白天在他睡着不久后,有人要他起来喝药,但他头晕的厉害,伤口也十分疼痛,只想这样睡下去算了,便没起来。
但是周一现在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口中有一股挥之不去的汤药味道,苦得要让他喊娘了。
躺在床上,用他不太开阔的视线观察了一下四周的场景。
小丫头碧云在桌边打盹,周一不由勾了勾嘴角,这个小丫头对他真的算是尽心尽力了,如今他受伤了,这丫头也不得安生,估计这几天都没好好睡上一觉呢。
当视线重新回到自己身边的时候,周一才发现自己方才竟然忽略了趴在自己身边睡觉的人。
稍微观察了一下,便知道了对方身份。
是宁希。
顿时,周一心中生出一股不明所以的感觉,让他鼻子一酸,险些哭出来。
宁希干嘛对他这么好?他对他这样好,会让他怀疑他喜欢他的,这家伙难道没从薛雨烟那里听来他有龙阳之好就喜欢分桃断袖的吗?怎么还敢这么对他好?
周一从小没了爸妈,在孤儿院长大,从没有一个人能对他如此尽心尽力的。就算之后遇到了林翰,跟林翰的关系也让他觉得林翰对他的一切都是理所应当的。再加上,他知道自己只是某个作者的无聊产物,对这些看的就更淡了。
可如今,在这个他谁都不认识的时代,他发现自己似乎渐渐脱离了作者的控制,他发现自己也是个有血有肉的人,他发现自己也是可以对他人产生感情的。
然后,今天,他发现,是不是相对的,别人也对他产生了感情?
微微抬起手,推醒了宁希,看着对方睡眼惺忪的样子,周一没来由的觉得幸福。
就像是,他们同床共枕了一般。
好吧,周一作为一个脑补受,他意淫的真的够了。
“感觉如何?”
宁希问。
“我想喝水,”
周一苦着脸说,“嘴里有股子中药味儿,太冲了!苦……”
宁希闻言,起身的动作滞了一下,但那不过是弹指间的事情,他起身去端水给周一。
宁希回来将水放到了一旁,先将周一扶起来,又拿起水,却没有递给周一。
周一皱眉问:“为啥不把水给我?”
宁希一手抱着周一,一手将茶盏端到周一面前,“你莫动,扯了伤口不好。”
他们动作暧昧不清,宁希的声音就在周一耳畔,呵气如兰。
耳朵是周一的敏感地带,被这样的温暖气息包围了一下下,它便兀自红了起来。
周一有点不好意思,想要过茶杯自己喝,可奈何对方不给他。
周一想宁希若是离开了他,或许就该看到他面红耳赤的样子了,不如现在这样的体位好,至少对方看不到他,不会尴尬。
宁希的动作十分轻柔,让人想想不出,这样温柔的动作是来自一个平素都板着脸的冰山。
周一就着宁希的动作将一杯水都喝了下去,还因为喝得有些急呛到了。
宁希见状忙抚着他的背,为他舒缓身体上的不适。他也不说话,只是慢慢地帮周一顺气儿,可周一却真是受不了这样沉默的温柔。
一边咳嗽着希望把呛在胸中的那滴水咳出来,一边希望宁希快些放手,因为他知道,再这样下去,他一定会沦陷的!到时候,就真的变成跟女主抢男主了!他不想这么狗血!
待到胸中不适没了,周一才在宁希的帮助下再次躺在了床上。
他原是不愿意躺得,可宁希坚持,他拗之不过,只能听话躺下。
一杯水下肚,口中的药味是没了,可是心中却生出许多怪异的感觉。周一不知道那是什么感觉,只觉得他对宁希,再也没法那么坦荡了。只知道,他对薛雨烟,多了一份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