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幼霆走到她身边,“星禾?”
几秒后,郁星禾轻轻点了头。
沈庭毓此刻脸上完全是慈父的愧疚,他看着郁星禾,“我太太和你弟弟在上海定居,我会尽快带你去见他们。”
他递过来一张酒店的名片,“爸爸一会要跟文化局的人吃饭,不能陪你,这是我现在住的地方,我有很多话要跟你说,晚一点吧,希望你能来找爸爸。”
郁星禾接过卡片,那个称呼在舌尖绕了很久,最终还是没能叫出口,只轻轻点了头,“嗯。”
沈庭毓走后,贺幼霆才露出紧张神色,略压低了身子看她,“真的是?”
郁星禾点头,她眼角还是湿的,“我们能不能出去?这里好闷。”
他将车开到江边。
说是江边,其实不是江,是一条宽大的河流,从两个城区中间穿过,边上建了小广场,人们习惯叫这里江边。
郁星禾一个人靠在栏杆上吹风。
贺幼霆坐在车里没出去,他想留点空间,让她一个人静一静。
郁星禾今天依旧是一身素色的毛呢大衣,领子宽大,没戴围巾,白皙的脖颈露出来,好在长发能稍微遮挡一下,不然冷死。
大概是怕蹭脏衣服,她只两只手交叠搭在栏杆上,下巴搁在上面,这个角度看不到她的眼睛。
她已经在那里站了十五分钟了。
贺幼霆盯着她的背影看了一会,想起早上的沈庭毓。
总觉得哪里不对,但没确定之前,他什么都没跟她说。
他摸出手机,给沙瑞打了个电话:“帮我查个人。”
五分钟后,贺幼霆按了按喇叭,滑下车窗,一只胳膊搭在窗沿上,“快进来,一会要冻感冒。”
郁星禾回头看了他一眼。
他头发微乱,大概昨晚也没太睡好,眼睛下有轻微的黑眼圈,可即便这样也还是帅的,无论何时都那么惹眼,连车都没下,路过的小姑娘都要回头多看他两眼。
忽然想起他昨晚说的话:如果他是你父亲,就乖乖做我女朋友呗。
贺幼霆又叫了她一声。
她走过去,坐回车里。
贺幼霆开了暖风,车里热乎乎的,扭头看她,“站那么久,不冷么。”
姑娘缩了缩脖子:“冷。”
“那还不回来,傻。”
她笑了笑,酒窝若隐若现,“你还不回去工作。”
他晃晃电话,“手机邮件都能搞定,谁还老困在公司。”
现在无纸化办公的确方便很多,需要审批的东西都是走邮件,走系统,不用像以前一样让人拿着单子找每个领导批来批去。
他刚刚等她的功夫,已经处理了十几封邮件。
想了想,他问郁星禾:“待会要去沈庭毓——”
说完觉得不妥,改口,“去他那?”
郁星禾点头:“嗯,要去的,我也有很多话想跟他说,下午吧,你不用陪我,你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