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阳光透过淡薄的云层洒下,照亮了大地。戴权像往常一样,谨遵贾珑的命令,带领着五百名死囚来到指定地点。
尽管他早已对这样的场面有所预期,但眼前的情景却让他感到愈发毛骨悚然。死囚们发出凄厉的惨叫声,仿佛来自地狱深处的冤魂哀嚎,回荡在空气中,使人心神不宁。戴权手中端着茶杯,原本想要借此平复心情,然而此刻杯中之物似乎已不再是清香宜人的茶水,而更像是猩红刺鼻的鲜血,令他难以下咽。
看着那些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死囚,以及他们手中因频繁使用而卷曲变形的刀剑,戴权忍不住向贾珑提议道:
"贾大人,微臣是否应该启奏圣上,再调拨一批新的刀剑过来?毕竟昨日的兵器几乎都磨损殆尽,仅凭这些残旧不堪的家伙什,这些死囚不知还要厮杀多久才能尽数毙命啊!
"
贾珑面沉似水,冷漠地回应道:
"公公所言固然有理,然而朝廷的资源岂能这般轻易耗费?况且这些死囚如今犯下重罪,尚未立功便想奢求精良装备,岂不是异想天开?大不了多给他们一些时间罢了让他们慢慢杀。
"
戴权闻此言论,一时语塞,无言以对。临行前,隆庆帝曾特意叮嘱此次练兵事宜务必听从贾珑安排,自已此刻也无可奈何,唯有默默忍受这段难熬的时光。
一天转瞬即逝。戴权历经千辛万苦,终于挺过了这段惊心动魄、毛骨悚然的艰难岁月。夜幕降临,戴权拖着沉重且疲惫不堪的身躯缓缓走回房间。他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瘫倒在床榻之上,但思维却并未停滞,反而如决堤之洪水般汹涌澎湃。
今日种种见闻令其心神不宁,惶恐不安。那些死囚悲惨凄厉的模样在其脑海之中挥之不去,反复闪现。然而,令戴权始料未及的是,这两日所经受的折磨与考验仅仅是一道“前菜”
而已。时过境迁,日复一日,死囚手中紧握的刀枪剑戟因频繁使用而日益磨损,变得残破不堪。与此同时,他们所发出的痛苦哀嚎声也越发凄惨刺耳,震耳欲聋,仿佛能穿透人的灵魂,令人胆战心惊。
不仅如此,贾珑更是变本加厉,每日递增死囚相互厮杀的时长。那惊惶失措的惨叫声响彻云霄,回荡于城外,久久不散。
贾珑练兵之事一直都是在暗中秘密进行着,并没有对外声张。然而,近日以来,城外不时传来阵阵凄厉的惨叫声,实在太过引人注目。尤其是首辅大臣赵贤等人,更是在最近听闻了城外惨叫之事。本来,如果只是一般琐事倒也罢了,但此事却在京城内传得沸沸扬扬,引发了许多人的恐慌情绪。甚至有人谣传说那是厉鬼索命之类荒诞不经的故事。
赵贤可不是愚昧无知之辈,他自然不会轻易相信这些无稽之谈。但问题在于,如果城外真的发生了如此重大的事情,而皇帝事后追查起来,首当其冲受到责罚的必定是身为首辅大臣的自已。所以,无论如何,这件事情都不能坐视不理。不仅如此,如果能够顺利解决这起事件,或许还能为自已赢得更多的威望和声誉呢!
于是乎,这天清晨,赵贤带领着一大群手下气势汹汹地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奔去。他们一路上人声嘈杂、声势浩大,仿佛要将整个城池都掀翻过来似的。可是谁曾想,还没等他们靠近目的地,就被守候在此处的禁卫军给逮了个正着!
“大人,公公,小的们在附近抓到了一伙形迹可疑之人,为首的那几个家伙竟然大言不惭地说自已乃是首辅大臣。如今这些人都已被押至帐外,请公公与大人定夺。”
贾珑听闻此言,脸上露出一丝狐疑之色,转头对戴权言道:“首辅大臣?莫非是赵贤不成?他无缘无故跑到咱们这里来做甚?”
戴权稍作迟疑,缓缓开口道:“想必是贾大人您操练兵马的声响过大,惊动了旁人。圣上命我等在此秘训新军,不想却如此快就被察觉,此事着实有些棘手啊!”
贾珑倒是显得镇定自若,宽慰道:“公公无需担忧,既已被发现,那也是无可奈何之事。毕竟世间并无绝对严密之事,纵使墙再高亦有风可透。以圣上之英明睿智,必有应对之策。”
戴权眼神一闪,凑到贾珑耳边低语道:“要不,我们先把赵贤扣下来,等皇上的旨意到了再说?”
贾珑略微思考,点头道:“也好,就依公公之言。来人,把首辅大人请进来。”
不一会儿,赵贤被带了进来。他一脸怒气,质问道:“贾珑,你在城外搞这么大动静,究竟想干什么?”
贾珑不卑不亢地回道:“下官奉圣上口谕,在此训练新军,还望首辅大人莫要怪罪。”
赵贤冷笑一声:“有你这么训练军队的吗?这动静弄得是人心惶惶,我倒要看你怎么练兵的。“
贾珑嘴角泛起一抹冷冽的笑容,嘲讽地说道:“赵大人未曾经历过战争之苦,竟然还敢在此处大言不惭、信口胡诌!戴公公啊,不如我们就让这位赵大人开开眼界,瞧瞧本将军究竟是如何训练士兵的。”
戴权听闻此言,脸上露出一丝戏谑的神情,目光如炬地盯着眼前的赵贤。紧接着,他发出一阵阴森森的笑声:“赵大人,请吧!今日便由咱家带您去领略一番。”
那笑声仿佛能穿透人的灵魂,令人毛骨悚然。
“哼!竟敢说本官没有见识过世面?老夫倒要好好看看你们所谓的练兵之道!”
赵贤怒不可遏,冷哼一声,随即用力一甩袖子,气冲冲地大步离去。他心中暗自思忖,定要让这些狂妄之人知道自已的厉害。
戴权心中暗自欢喜不已,他知道赵贤一直以来都对他们这些阉人心存鄙夷,总是认为他们低人一等。这次机会简直就是上天赐予的,一定要好好利用,让赵贤在这么多人面前丢尽脸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