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入永州城的时候他正忙着绞杀西贼,夺取战功呢,哪有心思去管城中那些被俘虏的官员宗室,那些被俘的宗室又不能记功,谁会关心那些人啊
前来粤省的这一路上,他也数次努力回想,但无论他想了多少次,却硬是无法找出与这桂王有关的记忆来,甚至他连这桂王的模样都想不起来
这就让他愈发惶恐了,桂王对他如此看重,显然对他印象极深,甚至可能在当时还与自己有过接触还说不定,但偏偏自己当时一心想着剿贼立功,根本丝毫不记得这桂王的事情
万一以后见了桂王,桂王旧事重提,忆往昔峥嵘岁月,自己不就露馅了吗
焦琏想到这里,心中也是愈发心虚,于是无视下方众将意犹未尽的目光,三言两语便应付过桂王为人的话题,不再多言
焦琏看着下方一众满脸喜色的将领,想及刚才众将所言,忽然一下警醒起来,脸上神色一肃开口道
“官位名爵,皆由朝廷所出,如今朝廷既未封赏,便不可轻易胡言”
“此后军中所谓侯爷之言,不得再提,听到了吗”
刘起蛟等将领见焦琏神色严肃起来,心中俱是一凛,皆是齐齐开口应是
焦琏看着神色恢复严肃的众将,心中闪过一丝满意,但看着仍是一脸喜色的赵兴,脸上又是不由一沉
“特别是你们这些此次要随我入城的将领,此时肇庆城中尽是朝廷大员,按李公公所说,就是阁老尚书都有十几人之多”
“肇庆内外如今不止有我们这一军,粤省总督府驻军肇庆,梧州总兵也驻兵肇庆,这么多军卒殿下都不选,偏偏就千里招我们入朝充作禁军,此时朝中定有人对我等心生嫉恨,不知有多少人在盯着我等”
“我丑话说在前头,这一次入朝既是殿下的隆恩,也是咱们天大的福缘,只要安稳入了朝中,大家以后各自都有前程,如果有谁此时得意猖狂,惹出事端,想毁了咱们弟兄的前程,到时候可别怪本将不讲情面”
焦琏声音越说越是严厉,刘起蛟白贵等人眼中闪过一丝思索神色,脸色也是愈发严肃起来
将军说的不错,他们此次骤然从地方军卒骤升为中央禁军,不用想肯定也会招人嫉恨
如果此时手下的士卒闹出什么事来,一旦被人抓住了把柄,就是被人再度踢回桂省也不是不可能
千里拜佛,九百九十九里都走了,可不能在最后这点地方出了岔子
“说话就说话,将军你盯着我作甚,我老赵素来规矩,难道我还会惹事不成”
赵兴看着盯着自己的焦琏和营中众将,忍不住开口道,但越说脸上越是心虚,声音也是越来越低
“不仅是随我入城的各将,营中各处你们也要布置好,营中的士卒驻扎此处,也绝不能闹出事来”
“你们下去安排好,咱们这些人入朝以后,除去出营采买之人外,所有士卒不得进出军营”
“给你们一个时辰,交代好营中事务,一个时辰后,营中游击以上将官,随我入朝参加大典”
,焦琏冷声下令
“是”
一众将领脸上神色一肃,纷纷领命退下,一众高阶将官皆是叫来心腹之人,开始交接起营中事务
焦琏营中一众将领正有条不紊的交接着营务,但军营之外此时却是来了一群不速之客
官道上,数十个骑士飞驰,路上尘土飞扬
那数十骑士目标明确,下了官道就直冲军营而来
这十数个骑士各个皆是身形精壮,马侧配着骑弓刀枪,装备极为精良
守在营门前的士卒发现来人,立刻神色警惕起来,往内招呼一声,数十个士卒立刻围聚在营门前,将木质拒马推到营门之前
“军营重地,来者速速下马”
,士卒齐声高喝,
那数十骑在离着营门二三十步的地方骤然一停,领头的两个骑士中,左侧一人翻身下马向着前方行来
翻身下马的骑士一身大红武服,身形魁梧,眼眸狭长,似是泛着冷光
前方营门一众士卒此时皆已是拔刀出鞘,但那人却视若无睹,依旧迎着森森刀阵前行而来
“不错”
那魁梧男子扫了眼营门前,仓促之间便已隐隐结出阵型的士卒,轻声赞了一句
“你们到底是何人”
营门前领头的士卒再次开口问道,只是脸上神色也是稍微放松下来
除了前方的两人外,两人身后的骑士皆是穿着与他们一样的红色军服,显然也是不知哪处的朝廷军卒
“我乃平蛮将军陈邦傅,告诉你家将军,就说陈某及浔州郑文雄将军来访,速去速去”
魁梧汉子随意挥了挥手,领头士卒闻言立时一惊,未想到眼前这一群骑士,竟就有两位将官
领头士卒对着来人告罪一声,便匆匆回营禀告
而那陈邦傅也不管前方那群仍结着阵型的士卒,就这么神情自若的站在营门前,查看起军营各处的布置来
回营禀告的士卒很快便再次回来,门前的士卒一下散开,那几十骑也被士卒恭敬的请入营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