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跟她在一起的时间过得太快,或许是他因为这些时间思虑重,把每一天都排的满满当当,平树觉得眨眼之间,那位“处长”
就又找了上来。
这次见面的地点虽然仍然是一片黑暗,但平树隐约能感觉到这里远比之前任何一次见面的空间要大,而且在黑暗中,还有许许多多的眼睛正看着他。
平树垂着头,他似乎正到了开始长个的时候,似乎几周不见都会长高一截,瘦的像是衣撑似的肩膀顶着病号服,座椅下穿着白色软底室内鞋的双脚平放在地上。
处长坐在桌子后面,两只手在射灯下,他双手交叠:“所以,你可以告诉我上次问题的答案了吗?你说宫理不是人,那她是什么?”
平树两只手攥了攥,掌心的汗蹭在一起,他半晌后摇了摇头:“……我目前、还不知道,如果再给我一点时间……”
平树说话声音越来越轻,而对面的黑暗中是无尽的沉默。
他咽了下口水:“很快了,我感觉、她很快就会跟我说了。”
处长往后靠了靠,两只手也摊开平放在桌子上,声音变味:“那你知道她不在你身边,也不在教室或者寝室的时候,在做什么吗?或者她身边出现过任何你觉得奇怪的道具吗?”
平树立刻面露警觉之色,很坚决的摇摇头:“没有。我没见到过。她除了喜欢捉弄人,其他时候都很
平常。”
处长忽然轻笑起来:“那看来你还需要再努力啊。”
平树不安的抬眼看了他一眼:“我会努力的、请再给我一些时间,不要让我们分开。”
在漫长的令人恐惧的黑暗与沉默之后,处长手指动了动,过了片刻后道:“那就没事了。”
平树有些不可置信:“没事是指?”
“你先回去吧。”
护送平树回到实验基地的老师,从背后紧盯着他,平树从一开始垂着头似乎惴惴不安的样子,到后来越走越放松,脊背也慢慢直起来。
平树回到试验基地的时候,先去了一趟图书馆,之后回到食堂和宿舍都没找到宫理,直到他准备去往教室附近时,忽然一只手从女洗手间伸出来,将他拽进去。
平树:“啊、别让我来女厕——呃!”
她将他推进隔间里,手用力按在他肩膀上,语气不善道:“我明明告诉你答案了,你为什么不说?!”
平树一惊,抬起头:“什么?”
宫理银色的双瞳在昏暗的隔间里紧盯着他:“还是说你当时光顾着哭了,没记住答案?我的身世、我的身体构造,不都已经告诉你了,你只要复述给他们听就行,为什么要说不知道?还是说你觉得你在保护我?你如果没有利用价值,他们会把你删掉记忆扔出试验基地的!”
平树愣了片刻,才不可置信道:“你知道他们在问我话?你知道他们故意让我接近你?”
宫理扯了扯
嘴角:“你又不是第一个人,更何况是我选了你。还是说你是故意的,你想离开这里?”
平树此时此刻再细想,发现似乎宫理每次都会在处长叫他问话之前,有意无意的透露关键信息给他……
她为什么要这样?她想把他留在这里?
平树摇了摇头,推开她的手站直身体:“不,只有我故意不说,他们才会认为我们关系亲密。”
宫理眨眨眼,似乎不太理解。
平树苦笑了一下:“如果我喜欢你的话,肯定会想要保护你的秘密,会把他们视作敌人,把你当做自己人。”
宫理:“为什么?可他们不是只需要我足够喜欢你就好了吗?”
她这个问句,未必包含她喜欢平树的意思,但平树却忍不住多想。他轻声道:“能够套住你的,一定是双向的喜欢才行。”
宫理似懂非懂:“……哦。那之前你老是自己单独行动,也是因为喜欢我?”
平树前一段时间里,因为有自己的计划,确实会时不时避开她。宫理这种有点捉摸不定、唯我独尊的性格,立刻就对他的“心不在焉”
感到愤怒,从走在路上突然踩他的鞋子,到俩人独处的时候拼命欺负他,甚至还有一天表演了摘头假死,把平树吓得差点哭了——
平树想了想:“算是吧。”
宫理笑起来:“那就是我查到的那个词的意思!欲擒故纵,你在欲擒故纵对不对。”
她咧着嘴表情有点得意,平树被她
可爱的耳朵发烫。
宫理笑容越来越多了,对他来说也越来越好懂了,或许是因为他知道了她的秘密,再看她的一举一动,都似乎多了一层隐秘的甜,曾经看起来神秘又可怕的家伙,现在在他眼里却像个小孩似的。
平树垂眼:“嗯。我在欲擒故纵。宫理,现在是吃完午饭之后多长时间?”
宫理:“午饭后过了一个小时十三分钟了。”
平树点着手指算了算,这个时间很合适,而且正是他们措手不及的时候。平树又问道:“你中午吃饱了吗?如果未来十二个小时不吃饭,你可以吗?”
宫理耸了一下肩膀:“十天不吃饭其实也可以。我的身体能够储能。怎么了?”
平树抬起眼看她,忽然道:“今天或许就是最合适的时候。”
他又腼腆的笑了一下,握住宫理的手:“宫理会用枪吗?”
宫理愣了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