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有点靠近郊区,附近没什么人,都是些老旧的小洋楼,赵西政指挥着她找到一栋,这里是带独立小院的,附近绿化很好,冬天也到处常见青色的灌木。
“都三点了,还回什么呢,在这儿住吧,”
赵西政拎着外套下来,“我奶奶家。”
这进度太快了,薛如意惊惶一瞬,“不……这不好吧?”
“你听过燕京的老传说么?”
“嗯?”
“鬼故事啊。”
“……你别说了。”
薛如意胆子小,听见鬼这个字就被吓得一激灵,周围漆黑一片,隔着几米一个老旧的路灯,一团一团的光,这边本身就不是居民区,几栋荒掉的别墅一片漆黑,她又脑补到以前在宿舍看的民俗故事,被吓得不轻。
赵西政是真的故意吓唬她,说着就要开头,“你听过那个吗……”
“别说了。”
薛如意催他,“进去啊。”
赵西政乐得不行,“胆子真小。”
他在半夜的时候摁门铃,薛如意还担心这半夜吵了老人,赵西政说没事,家里有个阿姨。
果不其然,门铃按了两次,楼上的灯就亮了。
燕京冬天冷的,赵西政就穿了件衬衫,他身形瘦高,脚尖捻着一棵草,混不吝的模样怎么看怎么不像好人。
但说不是好人么,又好像不是。
至少对她来说,没那么坏,扫过来的眼神儿又总让她莫名想闪避。
阿姨是四五十岁了,穿着睡衣来开门,见他就说,“珍妮睡了,你们进来也快休息吧,最近珍妮睡的不太好,小点儿声。”
“知道了红姨。”
赵西政弯腰,拎出来两双一次性拖鞋。
红姨上楼说给他们收拾一下浴房,洗个澡好睡觉。
临上去之前,红姨打着哈欠又说一声——
“哦对了,明天家里来工人,就你那房间还空着,客房怕是不能睡了,地板霉了,要翻修。”
——薛如意提拖鞋的动作顿了顿。
赵西政说成,红姨你去睡吧。
薛如意脸颊泛烫,总觉得那话好像并没有那么简单。
赵西政上楼,跟她说浴室的位置。
这房子真的挺老的,但也很有异国复古风情,像翻修的民国时期的法国别墅,浴缸都是泡澡木桶,薛如意简单地洗了洗出来,只是穿衣服的时候,忘记了搁在洗漱台上的戒指,被冲进了水槽。
红姨帮她看了看,说要不就得明天找施工队了。
薛如意摆摆手,说没关系,是从饰品店随便买的,也不值钱。
赵西政房间门没关,她换了身睡衣出来,看见他就那么仰躺在床上,长腿微曲,身上还是衬衫。
听见她出来的动静,他从床上支起身子,略长的头有点乱,是他天生就这样散漫的眼神,还是因为后知后觉的酒意微醺?
薛如意身上的睡衣是那位红姨准备的,棉麻的长袖长裤,还带着洗衣粉的味道。
她拿着枕头过去,抿唇说,“……你去旁边点,凑合一夜吧。”
“薛如意。”
赵西政没动,手就那么撑在床上。
薛如意手里拿着枕头。
怎么说呢。
是这房子很暧昧——暧昧到让她想起色。戒的电影,墙壁上造型复古的灯,落下一小圈儿暖色的光。
拱形的窗,有彩绘玻璃,于是折下一层暗昧。
房间是不大的,木质的床,四角有雕花的床柱,墙上还拢着法式床幔,那或许应该是夏天的蚊帐还没拆。
赵西政姿态散漫,一张混血的脸格外的深邃,是偏东方,骨相深刻,线条优越,有种自由且难以挪开视线的性感。
“我可不是什么好人,”
赵西政看着她,目光有种直白的侵略性,他弯弯唇,仿佛品味着,说,“就你们小姑娘说的——渣男。”
“……”
赵西政终于站起来,衬衫的领口微敞,脖颈性感,喉结微滚,他比她高很多,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房间的房门是关着的,暖气很足,那点热意让味觉变的敏感,他身上的酒味和香水味弥散,莫名让她脸颊热,手里抱着一只枕头,连指尖都僵硬起来。
赵西政说着,右手拎着外套,在她面前微微弯腰,与她视线齐平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