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早知道不和你说这些了。”
江枫很快恢复了情绪“你这会儿吃不下了吧?”
虞获忙摇头,他又捏了一块塞进嘴里飞快地咀嚼了起来,苹果虽甜但他却尝出了一丝酸涩,好像也没有那么好吃了。
“好了,我们去送饭。”
江枫揽着虞获的肩膀,捏了捏“你要进去看妈妈吗?”
虞获摇头“不敢,怕被骂。”
他现在都对去医院有心理阴影了“要不我就在家待着吧,你去。”
江枫揉了几下虞获的发顶:“那也可以,晚上回来给你带糖葫芦。”
江枫收拾了一下,他就要出门了:“走了啊小鱼。”
虞获点头,摇了摇手,他在江枫准备关门的间隙很小声的说了一句:“早点回来。”
江枫心有灵犀地回头应了一声就走了。屋里又剩了他一个人,虞获关了客厅的灯坐在黑乎乎的客厅里,他靠在沙发背上,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他揉了揉眉心,整个人都有点茫然,今天一天的冲击让他有些精神疲惫,其实江枫表露身份的那一瞬间,他几乎完全信任这个出现在他生命里的人了。
就像是完全归顺于心的一种指令,以及从未有过的信任。虞获很难描述那种感觉,他也看过那些穿越题材的,但大都是未来的自己穿到年少自己的身体里,这种情况他几乎没见过,这叫什么时间膨胀效应?还是相对论?爱因斯坦你的理论实现了,不复活一下看看?
虞获被自己的脑回路惊到了忍不住想笑,他猛然发觉,今天一天他的心情都很好,是有别于先前那种压抑麻木和茫然的轻松和愉快。
虞获在沙发上滚了一会儿就回房间收拾了一下床,他觉得江枫应该会很想睡到自己曾经的房间里的,他自己的话就睡沙发上,或者房间的地毯上就好,他想了一秒,把自己的被子和枕头挪到了地毯上,把地铺铺好了,又给床上放了被子枕头,做好这一切,他又在衣柜里贴心的为江枫找了大码的体恤当睡衣,这些都准备好了,他才爬到书桌前写卷子,这一周他落了很多课,得补一补了,顾蔚给他发了这一周的卷子和上课进度和一些学习资料,虞获就开始学习了。
等到敲门声响起,虞获一看时间都快11点了,他忙不迭起身去开门,江枫进屋就摘了帽子和口罩,把手上的糖雪球塞给了虞获。
“小番茄和山楂双拼的。”
虞获接过,有些局促地说道:“我把床铺好了。”
江枫点头,揉了揉虞获的脑袋,整个人有些疲惫:“好,我去洗个澡。”
虞获点头他去房间给江枫把睡衣拿了出来“我给你准备了睡衣,卫生间里也有新牙刷。”
江枫点头接过,就去洗澡了,虞获拆开糖雪球扎了一颗小番茄塞进了嘴里,是那种点沁人心脾的凉,糖霜中和了番茄酸入口即化两者口味相融,很美味,虞获吃了两颗就把剩下的放进了冰箱,但想了一下又拿出来了,可能江枫洗完澡出来会吃。
“小鱼。”
江枫打开卫生间门叫虞获。
“怎么了?”
虞获应了一声,偏头过去。
“拿条内裤。”
虞获傻傻的应了,跑回房间给江枫取内裤,他翻出来一条只穿过一次有点大的那条,走到卫生间门口递给江枫,江枫就站在门口,浴巾裹在腰间,身后往外溢着雾气,但虞获看到了江枫身上的疤痕,他有些恍神,但江枫接过内裤就把门带上了,虞获站在门口,脑子里只有江枫身前的那道巨长的从左胸贯彻到右边腰间的疤痕。
等江枫换好衣服从浴室出来,他进了房间就看到虞获坐在桌前定定地看着他,脸色发白。
“你身上的疤怎么弄得?”
虞获声音有些颤抖地问道。
江枫先是一愣,后内心暗叹一声“遭了”
,虞获可是17岁的他啊,那可是怕死怕受伤到极点的自己,由于虞燕的病和裴照恩的各种骚扰还有方烁的霸凌,他那时极其缺乏安全感,想好好活着的欲望大过所有,那时一种缺乏安全感的直观体现,甚至那时都有些病态地被害妄想症。
“没事的,铁栅栏划的。”
江枫忙上前去安抚虞获,他一触碰到虞获的肩膀,就发现虞获比他想象的还要严重,整个人都在颤抖。
“不…你骗我,不是的!”
虞获不知道哪里生出一股怪力,他猛然站起身,掀开江枫的衣服“这明明就是刀伤!还有这里……”
虞获又去拽衣领,衣领很大,江枫被拽的半个肩膀都露了出来“还有这里,这是贯穿伤,这里,这些…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虞获眼睛都红了,他就盯着江枫,等着他的回答。
“这道刀伤是帮当时跟着的大哥挡刀留下的,不过不算严重,只是皮外伤,看着可怕而,这是后面被人追杀的时候留下来的。”
江枫指着那个子弹留下来的疤解释道。
“我出狱后无处可去,当时在监狱里的有个大哥和我一起放出来的,他一直带我,后面我经介绍去了东南亚那边,进了那边一个华人黑帮,身上的伤都是那时候留下来的。”
江枫脱了衣服,转过身去,背上也有很多伤疤。
“不过现在都结束了。”
他说道。
虞获忍不住抬手去触碰那些痕迹,他是个很怕痛的人,同理江枫也是,这些伤口该有多痛啊。
“疼吗?”
虞获指尖轻触着江枫背上的皮肤,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些的疤痕。
疼吗?江枫不知道,太多了,刚开始应该是会疼的,后来就麻木了,他那些年一心只想活命,哪里顾得上疼不疼,当然也没人问过他这个问题。
“应该是疼的。”
江枫转身,他就看见虞获红着眼,眼眶里蓄着泪水,可怜的要命。
虞获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想哭,他就是觉得江枫这样过的到底该多苦啊,他原本的人生到底该多艰难,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难受,是叹谓命运的无常还是别的什么他不知道;江枫拍抚着虞获的肩头,半开玩笑道:“怎么还哭了?我现在来到你身边就是来帮你逆天改命的,你应该高兴才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