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草除根吧!”
震雷淡淡道。
“是!”
子神与月德躬身行礼。胡髯郎挣扎着坐起来,也欲行礼。
震雷丢给他一颗黑色的药丸,严厉地道:“赶快恢复伤势好办正事,再造成茶杯溪村那样的疏忽,绝不轻饶!”
“多谢震雷使!”
胡髯郎接过药丸,放入口中迅吞服下。
子神冷然地看看月德,又看看胡髯郎。
二人匆忙行礼,没入夜色中。偶尔有惨叫声在黑暗中短暂地响起。
子神有些恼怒:就这么一些手无寸功的村民,居然还做得不干不净!
也许是天天都要吃上一捧刺莓儿的缘故,三羊子百无禁忌的肠胃,终于也有闹腾的时候。
两块木板搭就的踏板,板下一丈多高,是一个用竹篾箍成的大木缸。
此时,三羊子就蹲在踏板上,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扶着踏板头的木柱子。
他的脸上,是一副既难受又舒服得要死的表情。
他很不喜欢此时的这个情景。
在他没吃坏肚子的时候,他感觉身轻体健,无论坐也好,站也罢,都是浑身舒坦。
特别是他跟着张碧逸下河摸鱼、上树掏鸟,去山谷间采摘刺莓儿,那更是活力无边。
哪像今天,简直是糟糕透了。
他居然自己都使唤不了自己。
一股意念,非得逼着他来到这大木缸之上,还得安分地蹲着。
“倒霉啊!倒霉!”
三羊子的腿脚蹲得都有些麻了,可是肚子仍是“咕咕”
作响。
他只能掩着口鼻,无可奈何,无可奈何至极!
三羊子想:“为什么就我倒霉?半夜三更的,都得在这地方蹲着?”
只是,他绝对不会想到,就是肚子的这一番闹腾,于他,竟然是天大的福分!
“唉,还是张碧逸幸福!根本不用闻这熏天异味,根本不会被这蚊虫叮咬。”
三羊子有羡慕之心生起。
他情不自禁地想起张碧逸和庞流芳,想到他俩你摘刺莓儿喂我、我摘刺莓儿喂你的情景。
他俩怎么就笑得那么开心?
难道吃个刺莓儿,还会比吃了蜂蜜还要甜?
他似乎有点明白,但又不是很明白。
于是,就在三羊子十来岁的某个夏夜,他第一次对某些事情有了些许明悟,当然,还有向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