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流不见了,不知何时她已经站在宽敞的房间里,手一松,人就栽进柔软的被子,一直支撑她的浮木消失的感觉并不好,许黎明皱皱眉,又将其捞了过来。
那浮木是软的,但又是硬的,僵硬地缩在她怀里,一动都不动。
“为什么?”
许黎明想起了林晚,然后开始嚎啕大哭。
“浮木”
想溜走,失去所有的恐惧感包围了许黎明,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让她拦腰将人抱住,顺便还翻了个身,怀里填满的那一刻,如同浸入海底,周身充满了海水的清咸气息。
许黎明睁开眼,模糊的醉目之下,是女孩凝脂般的脸,和惊心动魄的白。
她在抖。
后面的事许黎明就没了意识,她只记得自己松了手,但对方没有再逃。
那人最后不抖了,许黎明摸到了一手的湿润。
“被绿的是我,你哭什么啊?”
许黎明迷迷糊糊问。
第2章
许黎明没有听到答案,等她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上午了,干净的阳光驱散房中的浑浊,酒店的床已经被人铺好,枕头整齐叠在一起。
而许黎明本人,则笔直躺在地上。
许黎明脑中残余着浑噩,望着天花板沉默半晌,这才扶着地板起身,从后脑勺的钝痛来看,她应当是被人一把推下来的。
昨夜醉得狠了,但根据脑中零碎的记忆判断,自己酒品虽差,但应当没做什么,许黎明拿起桌上凉掉的茶水喝了一口,拨通了陈砚的电话。
“喂,黎明姐,酒店住得怎么样?”
手机那端传来陈砚甜腻的声音。
“挺好。”
许黎明没敢说自己睡了一夜的地板,便转了话锋,“昨天是谁送我回来的?”
“一个兼职的学生。”
陈砚没在意,继续笑道,“黎明姐,那个钱的事儿……”
陈砚算是许黎明的小,只是她从小就与父母不和,所以高中就退了学自己打拼,沾染一身社会气息,两个人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也就不常联系。
但念在这个酒店的份上,许黎明还是松了口,陈砚顿时喜笑颜开,连连道谢:“黎明姐,以后你就是我亲姐!姐你今天不是开学吗,怎么……”
开学?许黎明一怔。
等许黎明拎着大包小包出现在华传门口时,她才记起自己忘了问那个寒假工的名字。
算了,下次请她吃个饭,再道歉吧。
许黎明紧赶慢赶终于在点名前混进了礼堂,好在导演专业的位置在礼堂最后,这才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
华传的礼堂历史悠久,建的是地中海风格,顶棚滚圆,色彩复古,一个寒假未见的学生们止不住话,唧唧喳喳的聊天声在宽阔的大堂内横冲直撞。
回忆中的场景触手可及,许黎明坐在角落里,陌生得像自己回忆中的过客。
直到一个名字出现,才让她如落定尘埃,归于现实。
“林晚。”
主持人念出名字,身边的同学就开始躁动,穿着纯白毛衣的林晚走上舞台,光和丝混着洒在她肩头,像精灵。
即使戏影学院最不缺漂亮人,可林晚仍然是最引人瞩目的那个。
许黎明没有动,她依旧懒洋洋地后靠在软椅中,目光跟随着那人,即便多年后的林晚已经烂了,但十九岁的林晚,依旧像立在云端的鹤。
许黎明以为再看到她时她会激动愤怒,但她却出乎意料得平静,心中虽有恨意,但不足以令她失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