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绝不会说出不肯放开她是因为如今他伤势太重。
她一旦回到魔域,他就再也没有办法带她重回正途。
见他不说话,南枝的愤怒更甚,她拔高了声音冲他吼道:“君无渡,难道你打算一直这样锁着我一辈子?”
“我告诉你,我宁愿饿死也不会吃你的东西!”
君无渡没有说话,看起来好像什么也没有听到,可五心朝上的手却微不可查地颤了颤。
南枝说不吃那就是真的不吃,即便肚子饿得咕咕叫。
饿得前胸贴后背时她会忍不住地看向桌子,那些菜全都是她喜欢的吃的,也是在魔域好久没有吃到的。
但是她也只是看两眼,很快就收走了视线。
就这般终于熬到了天黑,她试图让自己闭眼睡觉时,却因为饥饿而在床上滚来滚去。
滚了好几次她突然想到一个问题,那么多天她都不饿是君无渡给她吃了辟谷丹吧?
所以那该死的辟谷丹为什么药效不能更长一点,等她恢复了灵力一定要把辟谷丹的药效延长到一个月!
胡思乱想着,在寂静的黑夜里,她好不容易睡着了。
黑夜里君无渡睁开眼的第一时间就看向床榻,见小小的人儿蜷缩在床榻上时心瞬间安宁了下来。
他撩起衣袍缓缓起身,脚步极轻地走到
了床边。
窗外的月光洒了进来,他半边脸隐在黑暗里,半边脸浸在月色下显得圣洁如仙。
就那么悄无声息站了好一会儿,就见南枝皱着眉在床上滚了滚,格外难受似的好像下一瞬就要睁开眼来,这一刻就像是一种隐秘的心思即将要暴露出来似的,君无渡在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广袖一挥,南枝滚动的眼球便停了下来,陷入了昏迷中。
这一日他根本就没有疗伤,南枝的倔脾气他实在是太过了解,若是他入定疗伤根本不知道何时会醒来,那样她真的会将自己活活饿死。
她辗转石床的抱怨他自然是也听了分明。
不耐烦地佛了佛掉落在胸前的白发,他弯腰忍着剧痛抱起床上的人。
顿时,一股陌生的甜馥香气迫鼻,君无渡皱了皱眉,显然很不喜这样张扬的熏香。
入手很轻,轻到有力的手臂几乎感觉不到多少重量。
下意识地看向她的脸,以往圆润的下巴早已小荷尖尖。
“明明最是贪吃,如今竟瘦成这般?”
缓缓抱起她时,她的身子离他有半臂的距离,
君子之风,没有逾越半分。
把她放在一旁的竹椅上时,南枝的脑袋歪了歪,君无渡下意识地立刻抬手撑住。
掌心的滑腻触感让男人的眉头微不可查地跳了跳,他倏地收回手,扶正了她的坐姿后,走到床榻边从乾坤戒拿出了纯白的床褥。
她一向最喜床榻软和,前几日他伤势太重无法
清醒,本想醒来便给她铺好的,谁知道她总是要惹他生气!
他重重地咳了一声,等着身体的疼痛缓了一些,他才缓缓走到床边弯腰铺床。
清辉洒遍全身,一头白发像是世间最好的丝绸随着他的动作荡漾着,露出了高鼻薄唇的侧脸,也在这样的月色下显得格外的柔和清俊。
他记得南枝最不喜欢硬的床榻,便铺了好几层,细致又耐心地抚平了所有的褶皱,再放上软软的枕头。
男人满意地看了一眼,这才转身将南枝再次抱了起来。
靠在他的怀抱里的她格外的乖巧安静,
这一刻,男人的心里竟升起了一种隐秘的私欲,他不可遏制地很想要这一刻一直这样下去。
她全心全意地依靠他,不再抗拒他,不会再说那些让他不喜欢的话……
男人站在月色下任由心跳越来越快,却依然抱着女孩柔软的身·躯不肯放开。
他甚至在如鼓槌的心跳声中,一双深邃的凤眸一点点在她脸上梭巡,如此鲜活乖巧的她,能听到到浅浅呼吸的她……
直到看见她身上那刺眼的喜服,君无渡才像是陡然清醒了过来。
他的脸冷了下去,弯腰让南枝半坐在床上。
他闭着眼剥下她喜服,又念了好几遍洁尘咒,这才慢慢地把穿着白色中衣的南枝放在了床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