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是你?”
来人走上来,一双多情桃花眼,“一起去饮酒罢。”
贺勘神情清淡,与来人之间隔着两步:“小侯爷自便,我还有事。”
来人是京城宁周候的独子,祁肇。听说在京城惹了事,宁周候一气之下,将人送来了洛州姑丈家反省。
因为同会参加明年春闱,两人有过些交集。
祁肇折扇敲敲手心,话语不急不慢:“上回你不是要琴谱吗?我手里正有两册孤本。”
贺勘看着面前的人,脸笑得那叫一个灿烂,然而眼底明明躺着阴郁。
至于琴谱,他是寻过的,想给孟元元,可是现在……
“走罢,我这就让人去拿。”
祁肇拍上贺勘肩头,笑道,“酒可是好东西,我新得了一套白玉酒具,正好也试试。”
说完,他回头往马车看了眼,面上几分不耐烦。
车门帘再次掀开,一个女子慢着动作下来,手里端着托盘,上头果见白玉而成的酒壶与酒盏。
贺勘也不知为何就跟人进了酒楼,包厢中,他选了靠窗的位置,能从窗扇开启的地方看到街上。
总不时往街上看,也不知道自己在看什么,期待什么。
“街上是有什么稀罕景致?”
祁肇坐于对面,姿态颇有些懒散。
贺勘不语,只是端起面前的酒盏,一饮而尽。
祁肇手一抬,做了个敬酒的姿势,随后也是一饮而尽。刚放下酒盏,一直站在后面的女子走到桌前,给祁肇斟满酒杯。
而后,再次退回到原处。
贺勘这才留意到,原来包厢中还有个女子。一直安静的站着,不声不响,让人觉察不到存在。她半垂脸庞,眼中无甚光彩,模样倒是生得好看。只是看着木木的,并不鲜活。
不由,他想起了孟元元,好似在他身边时,也是这样安静。于是又是一盏酒,不知自己为何总是去想她,明明她只想走。
对面的祁肇面色也沉了沉,余光扫着身后女子:“去泡茶。”
女子不语,麻木转身往墙边的架子走去。
贺勘耳边轻微的声响,仔细看过去,竟是那女子双手手腕上圈着一条细细的银链。
“她想跑,”
祁肇嘴角一抹冷笑,无所谓道,“锁住,看她怎么跑?”
贺勘腹中些许难受,酒气顺着往上涌,额头疼。
心中琢磨着祁肇的话。
锁住她,就跑不掉了吗?
。
从雅乐坊出来以后,孟元元没想到事情这样顺利。
终究郜英彦对她这件事情上心,找的门路靠谱,要她自己来的话,必然是不会这样顺当。
所以,就想着怎样感谢对方。
郜英彦无所谓的笑笑,性情爽直:“何必见外,又不是什么大事儿。你且把交子收好,前面有钱庄,兑换些够用的银钱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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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你还记着呢,就在前面巷子里。”
郜英彦指去一处方向。
“去姐姐家看看罢,我认认路。”
孟元元道。
这边要说感谢,她和郜英彦到底男女有别,不好过多做些什么。正好郜瓶儿家有两个孩子,她心想买些礼物给孩子,这样倒是正好。
打定主意,孟元元进去书铺,买了些笔墨纸砚,又称了点心带上,便去了郜瓶儿家。
本想着坐一会儿就走,谁知郜瓶儿死活不依,非得留下人来用晚膳。脾气和她母亲郜夫人一模一样。
孟元元推脱不了,只能答应下。郜瓶儿忙吩咐人准备饭食,说是早些吃早些回去。
等用过晚膳,天也开始黑。
趁着还有些光亮,郜瓶儿让自己的兄弟送孟元元回去。
孟元元说不用,回贺家的路她识得。
“不成,”
郜瓶儿连连摆手,神情及时认真,“年底了外面是真的乱,你一个女子,可不能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