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勘嗯了声,往那角落瞅了眼:“是得好好想想。”
他也不明白,珊瑚为何在孟家?按理说,孟襄既然在文记上明白的记录了珊瑚,就不是要占下的意思,更像是对一件稀世宝物的赞美。
再者,一个商贾人家,再大的胆量,也不会去抢皇家的东西,更何况还是皇帝给太后的寿礼,那是灭九族的大罪。还有后来孟家父子的失踪,处处都透着奇怪。
两人将那箱子重新遮盖起来,想寻个差不多的时机,送去灵安寺。
。
贺勘回到驿馆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他是第一批过来的官员,算是打打前站,待差不多时候,官家还会派一名官员过来。便是真真的朝廷重臣,可以完全坐镇这里。
因为赶着回来,贺勘并没有留在孟家用饭,公务上他还是分得清的,抽空去看看孟元元,但是不会耽搁手里这些正事儿。
刚忙完手头的事儿,他想再看看孟襄的那本文记,才翻了几页,兴安走了进来。
“大人,贺司使来了,在前堂。”
贺勘往门扇处一看,遂合上文记,利落压去桌角的一摞书册中:“知道了。”
他从书案后站起来,接过兴安送上来的官服。
前厅中,贺滁坐于主座。
贺勘从后堂绕出来的时候,就看见这位许久不见得本家伯父。
“下官见过大人。”
他走到正中,对着座上人行了一记礼。
贺滁抬了下手,笑道:“自家伯侄,无须多礼。”
“不敢,”
贺勘一副谦逊,遂坐去下手位置的太师椅上。
兴安送了茶水上来,便安静的重新退出前堂。
贺滁一神暗色官服,瞅了眼盏中清茶,面上带笑:“早知道你会出息,如今短短半年,官家便让你出京办事,可见重用。”
“只是刚好翰林院人够用而已。”
贺勘回了句。
“何必谦逊,你本就有才华,”
贺滁抬眼看来,话中颇有些欣赏,“如今来这边,咱们伯侄间,有些事情也可商量着来。”
贺勘点头,面上不变:“是,出京前
,大伯母也叮嘱我,让我提醒大人您注意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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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确,这里不是京城,虽然来了半年多,却还是有很多不适应之处。”
贺滁喝了口茶,“你小时候在权州几年,这次回来,应当也别有感触罢。”
贺勘颔下,道:“多数也都记不太清了。”
贺滁放下茶盏,往贺勘扫了眼:“这市舶使一职,朝中有些人眼红的很,我在这边兢兢业业的,朝中却各种人的诋毁,当真叫人寒心。”
他叹了口气,一副无奈的样子。
“大人行得端正,便不用怕这些流言。”
贺勘道。
“话是这样说,”
贺滁语气一顿,没有温度的笑笑,“保不准后面有人捅刀子,当初陆家的事便是前车之鉴。”
提起陆家来,贺勘眉头皱了下。
贺滁只当是和侄儿说话,又道:“都是亲人,理应相互携手,万不可咱们内里就分开,平白让别人得了便宜。”
“是,”
贺勘应了声,只道,“大人教诲。”
他这样清清淡淡说话,完全不知道内心的想法。
贺滁身子往后一靠,清了清嗓子,颇有些语重心长道:“我知耿相有意栽培你,更是当众表示对你的赞赏,这是好事儿。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他为何这样做?”
“侄儿初入官场,只知道做好分内事。”
贺勘道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