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不好受,身上的每一处。
惜玉抬起手,忽觉得手臂变轻。一看,原先锁着双手的镣铐已经解去,只是手腕上留下两道伤痕。
“娘子起来了?”
锦绣走过来,笑着问。
锦绣是伺候惜玉的丫鬟,十四五岁,圆圆的脸儿看着性子很好,也爱对人笑。
惜玉不说话,默默拂开锦绣伸过来的手,自己坐起来。
“嘶。”
身体的疼痛,让她吸了口气,不禁勾起了身子。
锦绣不敢贸然去动,紧张的问:“姑娘哪里不舒服?我去找小侯爷。”
“别,”
惜玉皱眉开口阻止,手去拉住锦绣,“不要去,我缓一缓就好。”
锦绣赶紧应下,跑着端了一盏温水过来。
惜玉接过,喝下两口。温热入喉,也仅仅是舒缓了些许。
“外面下雪了。”
锦绣找着话说,小心翼翼查看着惜玉的面色。
她已经派过来几天了,照顾这位小侯爷的侍妾。可要说是侍妾,似乎娘子过得并不好,她就从没见过娘子笑。
而且,不知道是怎么惹怒了小侯爷,竟然给娘子带了两日的手镣铐,好好地手腕给磨破了皮。
“接下来就是年节了,江上的船都少了。”
锦绣帮着端来新衣裳,又说道。
惜玉稍稍坐直:“船?”
“是啊,”
难得惜玉会开口,锦绣忙不迭回道,“年节,江上就不跑船了,现在都是往回走的,出去的船很少咯。”
“那些船都去过哪儿?”
惜玉问。
锦绣站好:“娘子是北方人,大概不太知道,洛江入海口是权州府,大渝最大的港口,每年不少船从那里出航去南洋、西洋。”
小丫鬟站着说了许多,惜玉好像在听,又好像没有,直到手里的水
盏凉透。
她低着头,嘴边轻无飘渺的送出几个字:“下去罢。”
“嗯,那我去给娘子拿药膏罢。”
锦绣道,冬日里冷,手腕处很容易留疤。
说完,人就走出了房间。
房中静了,惜玉看去窗外。
“下雪了。”
她喃喃着,能听见雪粒子敲打窗户的轻响。
整理了下凌乱的中衣,她撑着从床上下来,才一踩上脚踏,脚下一软差点儿跌坐下去。
惜玉及时摁住床边,勉强让自己支撑住,这才慢慢站起来。
她走去窗边,一把推开窗扇,下一刻寒冷扑面而来,吹着她的头飞起来。
从京城来到洛州两个月了,惜玉低头,捏着自己的手指算着,随之幽幽一叹:“阿兄,一年了,我应该是回不去了。”
当祁肇走进院门的时候,第一眼就看见站在窗边的女子,她甚至只披着一件单薄中衣。
“小侯爷。”
锦绣快步跑去院中迎接。
祁肇面色不变,桃花眸中甚至几分笑意:“在这里站着罢,雪不停不准动。”
锦绣惊吓的白了一张脸,却不敢吭声,小声称是。她知道自己是谁挨罚了。
祁肇面无表情,从锦绣手里拿走药盒,遂往屋里走。才走几步便听见啪的一声,是那窗扇被重重关上。
进了屋,他解下斗篷扔在一旁,而后大步进了卧房。
一眼扫过去,那抹纤薄的身影还站在窗边,静静的,好似随时会消失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