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席慕远低头啄了她一口,“一帮黑了心肠的东西,大发国难财。本王不收拾,难不成还惯着?”
顾烟寒笑着,又与席慕远打起了算盘:“这比咱们的预算里省下来了不少银子,剩余的可以去买些棉被发给灾民。王爷你看如何?”
“很好,本王这就派人去做。”
棉花行的老板们见米行那几个大佬都被收拾的屁都不敢放一个,席慕远派去的人一问,他们就乖乖做起了诚心生意,黑心棉都不敢掺一点。
一时之间,湖州所有的商贩都夹紧尾巴做人,谁也不敢再借着雪灾之事发财。
洛北王的名声再一次显赫,令百姓们交口称赞。
太子听到了差点没气死,只恨自己当时一时嘴快,与这件事划清了界限。不然,这会儿百姓们口子口中贤德无双的人,便该是他了。
休养了几天,顾烟寒的腿恢复的很快。虽然还不能如正常人那般站立,但坐在床上轻轻的挪动还不是问题。
席慕远比顾烟寒还要高兴,这几天也不敢与顾烟寒行房,就怕不小心压着了顾烟寒的腿,又前功尽弃。
秦少安的灾区重建工作也有条不紊的进行着,顾烟寒在驿站里闷了好几天,席慕远要出去巡城,自然也就带上她。
路两边都堆积着小半人高的积雪,百姓们怕大雪压垮屋顶,都纷纷搭着梯子将屋顶上的雪扫下去。
一路上都有粥棚,扫雪去取了碗粥给席慕远检查,不算厚,但也不稀,算是良心了。
棉被正常是每家两条,但如果家里有老人的话,还可以再领一条。冒领或多领的,杖责三十。
受灾最严重的城西,秦少安每日都来督建,速度倒是快,已经重建了一半的房屋。
这里的工人大多都是受灾的百姓,参与重建每日都可领一小袋的米和四个热馒头,因而每家都派出了青壮年。
顾烟寒坐在马车里,看着这些画面心里莫名的有些酸楚。她还清楚的记得那日元宵宫宴的奢华,如今这里却……
这个世界永远都是这样,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她放下帘子不再探头,席慕远骑马走了没两步却是停了下来:“本王与世子谈些事,你是在马车上,还是下去走走?”
顾烟寒迟疑些许,道:“让夏至推着我去走走吧。”
“好。”
席慕远将她抱下车,又吩咐了扫雪与煮酒好好保护后,与秦少安去了一旁的凉棚里商讨要事。
周围不少都是残垣断壁,坍圮的房屋之下还有房屋的原主人在扒拉着什么。灾民们大多都怯生生的坐在路边的草席里,脸颊上的肉瘦弱的凹陷下去,只剩下一双彷徨惊羡的眼打量着顾烟寒。
“这里请大夫了吗?”
顾烟寒蓦然问。
煮酒道:“小神医就在前面义诊,药材费用库银出一半,咱们王府出一半。”
“我们去看看。”
顾烟寒道。
街尾,洛风的义诊队伍已经排的老长。照这趋势,他天黑都不一定看得完。
见顾烟寒来,洛风一笑:“你恢复的如何?”
“挺好的。”
顾烟寒瞥了眼自己的腿,“要帮忙吗?”
“不必了,一会儿重麟看见又该怪我了。”
洛风将写好的方子仔细看过一遍没问题后,交给了面前的老丈,“去前头药铺领药吧。”
“扫雪,给我也支一张桌子与笔墨来。”
顾烟寒指着洛风旁边的空地,又对煮酒道,“你将排在洛风队伍里的女眷,按着她们现在排队的顺序领来我这里把脉。”
立刻就有第一个女眷过来了,瞥了眼顾烟寒身后的扫雪,压低了声音一脸为难的问:“夫人,您真的会治病?”
“信不过我的话就回去。”
顾烟寒也不在乎。
对方忙改口:“信信信!您快帮我看看吧,我这和我们家那口子都在一起七八年了,怎么还没个孩子?”
顾烟寒给她诊脉,一切如常:“你没问题,要么就是你丈夫有问题,要么就是你们的夫妻生活有问题。”
那娘子连忙摆手:“我丈夫怎么可能有问题!他去年新纳回来的小妾都有了,生下来要是个男孩儿,我就该被休回去家去了……”
顾烟寒原本还有些恼这娘子平白占用医疗资源,这会儿又有些同情她,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只能道:“女人的作用并非只有生子,我帮不了你太多。”
正说着,前方忽然传来一阵骚动,有人大喊:“小神医!您快过来看看!房梁砸下来砸死人了!”
洛风连忙上前,那人被探过来,顾烟寒面前的娘子大惊:“当家的!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