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头迟疑的看向管事,顾烟寒有些不高兴了,甩袖站起身来:“既然不愿意说,那就等王爷回来吧。”
她转身要走,庄头得到管事的暗示连忙道:“可以说的!可以说的!您是王妃……就是……诗诗姑娘病了……”
顾烟寒一怔:“诗诗姑娘是谁?”
庄头怕顾烟寒轻视,道:“是王爷前两年送去庄上的,如今每个月都会去看一两回。”
顾烟寒原本蹙着的眉头高高的挑起:“我倒还没有见过这位诗诗姑娘呢。管事,备车!”
“王妃,您……”
“备车!”
顾烟寒剜了眼他一眼,感觉胸口堵着一团毛线一般喘不过气来。
席慕远居然还在外头养着相好的!
还每个月去都去看一两回!
顾烟寒钻入马车,摇摇晃晃的只感觉一团火无处发泄。
过了仿佛一段格外漫长的时间,终于到了席慕远的庄子上。
庄头恭敬的请顾烟寒去自己家,刚走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妇人低声细语的安慰:“诗诗姑娘乖,王爷很快就会来了。您别急啊。”
顾烟寒忽然觉得很难受,忽然有些不想进去了。她转身想要走,庄头喊住了她:“王妃?诗诗姑娘就在里面……”
顾烟寒深吸一口气,让夏至打起帘子走进去。她倒要看看席慕远的这个相好究竟是何方神圣!
然而,一进门,她却是傻了眼。
里头一个妇人抱着一个不过五岁的小女孩,两人正好奇又疑惑的盯着她。
庄头忙上前道:“还不来见过王妃!”
又指着妇人道,“这是小的婆娘,这位是诗诗姑娘。”
顾烟寒咋舌的看向那正仰头望着自己的小姑娘。
席慕远养在庄上的不是小妾,是个女儿?
怪不得那么轻易就松口不要孩子呢!感情早就跟别的女人生好了!
她还愣着,那红着眼眶的小女孩已经先一步给她福了福身:“你是我爹爹的王妃吗?”
一开口就是将顾烟寒一箭扎心。
她努力让自己不跟一个小孩子一般计较,强作镇定的反问:“你爹谁?”
“王爷呀!”
小女孩提起这个名字就面容带笑,“我听说爹爹成婚啦,是你吗?”
顾烟寒深吸一口气:“是我。”
诗诗歪头打量着她,一双大眼睛好奇的问:“我爹爹呢?他为什么不来看我?”
顾烟寒没有回答,眼神瞥见炕头上放着的东西,微微皱眉:“蜂毒?”
庄头媳妇忙点头:“是的。诗诗姑娘被蜜蜂蜇了,民妇正在给她消肿呢。”
顾烟寒又看向诗诗。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她看这个孩子总觉得别扭,因而也不觉得她与席慕远长得像。
诗诗提起这个大概是又觉得疼,眼泪再次哭出来。她小小的手上,已经肿了好几圈。
顾烟寒心里叹了口气,蹲下身仔细看过她手背上的伤口,道:“是马蜂,不是蜜蜂。你拿些醋与她清洗伤口。我再开些药,你回城去找个医馆拿药。不放心的话,也可以回王府去取。”
屋里有诗诗用来练字的纸笔,顾烟寒直接写了将药方交给庄头。
庄头夫妇连忙照做,诗诗抽咽着看向她,低声问:“我爹爹什么时候来?”
“已经派人去通知了。”
屋里只有这孩子和她,令顾烟寒觉得有些胸闷。吩咐夏至暂时照看她一下后,顾烟寒转身出去。
她不想要孩子,平白无故就多出来一个女儿,老天还真是照顾她!
顾烟寒有些烦躁的在院子里踱步,与席慕远的过往不断的在脑海了重现,令她愈发的患得患失。
是走还是留的念头再一次在她心间徘徊。
这孩子如今五岁,也就是说很久前就有了。
顾烟寒无可救药的发现自己居然觉得是可以原谅的。
毕竟是与她成婚前就有的孩子……
又只是个庶女,如今好吃好喝的养着,等长大了找一户好人家嫁出去就是,不会对她造成什么威胁。
可是这件事还是像一根针扎在她的心上,每次想起来都会动一动,都会让她感到钻心的痛与难受,反反复复的膈应着她。
而且席慕远一直都没有告诉她,他还有个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