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
老王妃望着那黑木盒中露出来的休书二字,连喊三个好字,大有一种扬眉吐气的感觉。
“姑姑,我看墨迹已经有段时间了,是表哥写了一直没有给王妃吗?”
江清玫迫不及待的问。
老王妃望着那眼熟的字迹,总感觉自己漏掉了什么。但这会儿即将把顾烟寒赶出洛北王府的喜悦充满了她的全身,让她无暇去在意自己漏掉的那一丁点东西。
“远哥儿是个重情之人,想来是那死丫头摔坏了腿,他怕担负薄情寡义的名头,这才留着没给那丫头。”
老王妃抽出休书扫了一眼,见的确是写了什么“德行有亏”
等字眼,这才放心,带着江清玫再一次趾高气昂的出门而去。
正院内,顾烟寒听见一个婆子来报信,已经等在门口,让侍卫放了老王妃进来。
“收拾东西走吧!”
老王妃望着她冷笑,将手中的黑木盒朝顾烟寒迎面砸去。
顾烟寒将木盒接住,微微皱眉。这是她前几日在席慕远书房看见的东西,当时席慕远藏着不想让她看见,怎么到了老王妃手上?
“拿着休书滚出王府吧!表哥不要你啦哈哈哈!”
江清玫喜滋滋的道。
顾烟寒一愣,拿出木盒里的纸。
刚摊看,看到休书两个字,顿时感觉心里一阵绞痛。她强作镇定继续看下去,心间那股痛意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凉薄的笑。
江清玫看的疑惑:“你笑什么?你都成下堂妇了!我表哥不要的女人,你以为还有人敢娶吗?”
顾烟寒扫了眼老王妃:“给您个机会,收回这份休书。”
老王妃还以为顾烟寒是求她,冷笑道:“你休想!你今日走,我明日就开始择吉日为远哥儿再娶一位王妃!”
她的眼神不自觉的瞥向江清玫,江清玫害羞的一笑,眼中满是期待。
看到顾烟寒那似笑非笑的嘴角,又让江清玫由衷的感到不舒服,得意洋洋的走上前去:“你是不识字吗?我表哥都已经将你休弃,还想赖着不走?要不要我把休书读给你听?”
她一把抢过顾烟寒的手上的休书,当即大声朗诵起来:“立书人席斐然,系洛北王,从幼凭媒聘定江氏为妻……”
江清玫读着读着忽然没了声。意识到这是谁写的之时,她的脸色整个白了,不敢再说多一个字。
顾烟寒瞥了眼因不敢相信而震惊的长大了嘴巴的老王妃,夺回江清玫手上的休书。
“岂期过门之后,本妇多有过失,正和七出之条。因念夫妻之情,再三容忍。留此休书,若本王死后,江氏屡教不改,由儿席慕远代父休妻。休妻之后,或退回本宗,听凭改嫁,并无异言。或另居别院,仍由洛北王府及吾儿重麟赡养,万不可苛待。元祐十四年十二月二十日。”
顾烟寒的声音宛若夜莺般婉转动人,可老王妃却如坠深渊!她急着将顾烟寒赶出去,也没细看,看见休书上几个关键词就确定了是席慕远写的!
谁知是老王爷写给她的!
那熟悉的笔迹如今想来,也是老王爷的!
她嘴唇发白的站在原处,身子发抖,望向顾烟寒的眼神像是一条怨怼的毒蛇。
顾烟寒将休书稳妥的收回木盒里:“既然您说不收回,如今是不是就可以去收拾东西了?您是选择回辽东改嫁呢?还是继续由王府赡养?”
“你休想!我是王爷的亲生母亲!谁也不能赶我走!”
老王妃冲过来想要抢走顾烟寒手上的休书,被颜夏与夏至拦下。
顾烟寒又看向江清玫,盈盈一笑:“王爷心软,本不欲将老王爷留下的休书示人。辛苦表妹找出来了。”
老王妃意识到这是江清玫给她的,顿时将所有的怒气都撒到了她的头上。反手对着江清玫就是一巴掌:“你也害我!”
江清玫被打蒙的摔在地上,正巧被顾烟寒喊来的侯夫人看见,急忙冲过来:“玫儿!玫儿你怎么了!姐姐!你怎么能打玫儿!”
老王妃被气的直喘气,胸口大块大块的起伏着。若是休书真的下来,她回辽东哪里还有好日子过!
可是她不甘心!这不是玫儿这样丫头找来休书,她也而不至于落到这个地步!
侯夫人抱紧了懵掉的江清玫,一脸迷茫。
顾烟寒提醒道:“夫人,表妹将老王爷留给老王妃的休书拿给了她。”
侯夫人一愣,顾烟寒又道:“休书王爷一直都妥善的收在书房,今日王爷不在,表妹是怎么拿到的这份休书?”
当然是用偷的。
侯夫人原本还气恼顾烟寒看戏的心一下子满是羞愧,又见席慕远走来,连忙找了个借口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