杳杳面无表情,“……”
行吧,反正订亲的是裴元卿,不是祁粲,裴元卿恢复身份后自己就会离开了,婚约根本做不得数。
最重要的是……她一个奶娃娃根本就做不了主!
于是,这桩婚事就在众人各异的心思中,神奇的定了下来。
裴元卿:“……”
我呢我呢怎么没有人问我的意见!
一场风波平息,众人挪到屋子里用饭,刚才还剑拔弩张的几人已经换上笑脸,围桌而坐,对苏昶夸个不停,直说他善心,又说他有眼光,一片欢声笑语里,看起来其乐融融。
苏昶心情愉悦地拿出一对同心锁,分别交给杳杳和裴元卿,两枚同心锁合在一起是一对,算是订亲信物,至于订婚仪式就不办了,一切从简,算是口头之约,如此一来他们长大要取消婚约也简单。
窦如华扫了一眼同心锁,不满的撇了下嘴,“父亲,这同心锁最少也价值百两,您竟然给两个小孩子”
杳杳本来不想要,一听价值百两,两只小手毫不犹豫的把同心锁收了回来,紧紧攥在手里,捏的小手指都泛白了。
裴元卿:“”
哪里来的小财迷
苏昶横了窦如华一眼,余怒未消道:“我自己的东西想给谁就给谁,轮得到你们来管”
窦如华话锋一转,讪讪笑道:“儿媳就是担心他们年纪小,会不小心摔坏了,没有别的意思。”
苏昶轻哼了一声,收回目光,“从今天起,元卿就住到锦澜苑去,交给三媳妇照顾,生活用度开支由我来出。”
沈昔月点点头,看了一眼小心翼翼低着头的窦嫣,趁机道:“父亲,锦澜苑里住着三个孩子,我一个人有些管不过来,不如让嫣儿也搬过去,平时可以帮忙照顾几个弟弟妹妹。”
她前几天去窦嫣的住处看了看,发现窦嫣住在苏府最偏僻的院子里,屋子挺大,但里面很空旷,院落阴暗潮湿,她总觉得窦嫣一个人住在那有些可怜,显得孤零零的。
窦嫣眼睛亮了亮,惊喜的抬起头来。
她刚来苏府的时候,就是住在三房,那时候她的小姑母还活着,算是她人生中少有的温馨时光。
后来小姑母过世,她被大姑母接去了二房,大姑母在人前对她关怀备至,私下却对她很冷淡,她只能日日躲在屋子里,很少出去,后来大姑母嫌她命不好,怕惹了晦气,便说智哥儿年纪小,夜里容易哭闹,怕吵扰到她,就让她搬了出去。
从那时起,她就一直住在现在那个地方,身边只有一个年纪大、还有些耳背的嬷嬷伺候,平时院子里冷冷清清,到了夜里她总觉得害怕,有时遇到雷鸣风雨天,她会怕的睡不着,只能躲在被子里等天亮。
如果能搬到锦澜苑住,她自然是万分欢喜。
苏昶向来不管后宅的事,沈昔月既然提出来,他就点头应允了。
窦嫣激动的亮了眼眸,感激的朝沈昔月笑了笑。
窦如华冷冷一笑,没有开口阻止,她只觉得沈昔月傻,窦嫣不过是一个孤女,拉拢她有什么用自讨麻烦罢了。
用过晚膳后,老太太一手拉着苏景耀一手拉着苏景祖,亲自带着他们认人,刚才闹了那一场,害得她差点忘了,今天可是正式把她孙子介绍给大家认识的好日子。
她脸上的神色得意洋洋,钱玉娇跟在她身后,眉宇间同样带着喜气。
苏景祖比智哥儿小几个月,看起来很顽皮,坏脾气跟智哥儿不相上下,见到杳杳就想掐杳杳的脸,被苏景毓及时拦了下来,苏景祖竟然还不高兴,闹着想哭,被钱玉娇赶紧抱起来哄。
苏景耀过完年就十三了,身材偏瘦,表现的知书识礼、举止得体,对每一个长辈都很恭敬,让人挑不出毛病来,可脸上一道浓眉极为显眼,莫名多了几分阴狠气。
沈昔月想起梦中这两个孩子在锦澜苑里作天作地的样子,就对他们喜欢不起来,神色疏离冷淡,不过她还是掏出两个红包,算是她这个三婶给他们的见面礼。
府里多了他们兄弟两个,苏景毓就成了苏家四郎,杳杳成了苏家小七娘,依旧是最小的一个。
苏景耀、苏景祖挨个给长辈们问好后,回到桌旁落座。
钱玉娇眉开眼笑,脸上全是喜气。
苏昶目光扫向众人,缓缓开口:“明德养外室一事,已经尘埃落定,但你们联手冤枉明迁一事,我还没有处理。”
老太太等人脸上愉悦的笑容陡然一僵。
苏昶望向老太太,“你管家不利,搅弄得家宅不宁,其身不正,不配当家,即日起交出管家权。”
老太太面色如丧考妣,再也不见了刚才的欢喜模样,激动地喊了一声:“老爷!这个家里除了我还有谁能服众你不能因为一件事就……”
苏昶没给她辩驳的机会,直接宣布:“苏府的管家权从今日起交给大儿媳妇。”
这也是他对孔宜的补偿。
孔宜这段时日在夫家和娘家接连受挫,大病了一场,整个人都瘦了一圈,眼底青黑,显得无精打采的。
她听到苏昶的话,眼中重新焕发出光彩,激动的站了起来。
“多谢父亲!”
窦如华面露不平之色,同样是儿媳妇,凭什么把管家权给孔宜她以后想在府里支银子用,难道还要经过孔宜的同意吗
苏明善拉了她一把,她才把已经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只是神色依旧有些不好看。
苏昶继续淡淡道:“明德德行有亏,罚家用三年,抄家规百遍,每天到祠堂跪两个时辰,满三个月方可结束。”
“二房助纣为虐,罚家用一年,如果敢再犯,就同罪论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