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给姜晚晚解绳子的江淮之一言不,姜晚晚伸出小手在他低垂的眼睛上轻轻摸了摸,“哥哥,你的眼睛好漂亮啊!”
江淮之手指顿了顿,“你不怕我?”
姜晚晚摇晃小脑袋,“不怕呀,哥哥的眼睛那么好看,为什么要害怕?”
她眨了眨眼睛,咦?怎么看不清哥哥身上的颜色?
姜晚晚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不过她就是觉得哥哥不会伤害她。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说他眼睛好看的,江淮之眸光落在小姑娘鲜红的带上,用手拨了拨挡住她眼睛的一缕湿。
他因天生灰瞳,被父母抛弃,又因能看见阴间的东西,被别人视为不祥之物,在乞丐窝里待了一年,被师父捡回了山。
这小丫头倒是稀奇。
姜晚晚拉着江淮之的手踩着草垛跳下来,抬起头时小脸一下就白了,指着娄爱民道,“哥哥。。。。。。那个伯伯身上是什么东西?”
江淮之转头一看,娄爱民背上正趴着一个小姑娘,衣裙破碎,脸上还挂着血泪。
这明显就是鬼物,对于他来说,是再平常不过的东西,可姜晚晚是怎么看见的?
姜晚晚松开江淮之的手,揉揉眼睛,“咦?伯伯身上的姐姐怎么不见了?”
江淮之一怔,看看自己的手,又捏住了姜晚晚嫩白的小手,果然姜晚晚惊呼起来,“哥哥,那个姐姐又出现了!”
“咦?晚晚只要拉住哥哥的手,就能看见那个姐姐呢!哥哥,那个姐姐为什么看起来跟平常的人不一样啊。”
姜晚晚恍然大悟。
江淮之淡定,“因为她是鬼。”
姜晚晚沉默片刻,一下挂在江淮之身上,将小脸埋了起来,“鬼!鬼。。。。。。鬼长得太可怕了!”
江淮之身子僵住了,被温温软软的小姑娘紧紧抱着,有些手足无措,只得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背,“其实他们不可怕的,有些还很可怜,人坏起来,比鬼可怕多了。”
他没安慰过人,不知道这算不算安慰。
“楚。。。。。。楚小侯爷!”
娄爱民手忙脚乱从地上爬了起来,又脚下一滑,摔了个底朝天,“楚小侯爷,下官不知您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你是何人?”
楚砚南在小脑袋瓜里搜索一圈,不记得有这么号人物。
他师父算到黄州一带有瘟疫,派他们师兄弟三人来的时候,听县城里的百姓说,瘟疫已被控制住了,可治病救人的人今日却要在菜市场斩台上被两个昏官斩。
楚砚南仔细问了下,才得知是姜晚晚他们,马不停蹄就赶了过来,幸好赶上了。
不过这菜市场是什么情况?别处都艳阳高照,只有此处积水,看样子像是下过暴雨。
不过楚砚南现下没心思细想这个问题,他又喜又怒,喜的是,没想到这么快就见到晚晚了,怒的是,不知哪个狗官胆大包天,想要晚晚的命!
“下官。。。。。。下官是黄州的知州,娄爱民,去年上京时,有幸见过小侯爷一面,所以认得。”
娄爱民露出一个疲倦而惨然的笑。
“就是你颠倒是非黑白,要火烧华玉县,还要将救了百姓的有功之人斩?娄知州,你好大的胆子!”
楚砚南虽然还是个五岁的小娃娃,可周身的气势却半点不输娄爱民。
那少年胯下的猛虎一个纵身,跃到楚砚南身旁,眼睛黑如墨汁,一张嘴便有两排锋利的獠牙露了出来。
娄爱民直打哆嗦,感觉胯下一阵温热,连忙疯狂往后退,“别吃我,别吃我!”
他竟然被吓尿了!幸好衣袍被雨水打湿,看不出来,否则他的脸定会丢得一干二净。
“大花乖,别随便吓唬人。”
楚砚南摸了摸斑斓猛虎硕大的头,猛虎低吼一声,乖顺地趴下了。
那少年从猛虎上跳下来,将箭弩别在腰间,走过去将所有人松了绑,取下塞在他们口中的帕子。
“灵云徒弟,没想到咱们阔别两年,再见竟是在断头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