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只是一个意外?
李重华知道凶手是谁,但对于这个侍女却是什么头绪也没有,于是下意识地看向了李浔。
对方没有侧目,却仿佛感受到了他的视线,倦倦地开了口:“她看见了。”
听到这话的瞬间,李重华与许萍一同惊呼出声。“什么?!”
“她想找个地方偷闲,便走到了小塘处,谁知看见了你将你的养娘推下了小塘。”
李浔看着许萍,又将原委细说了一遍。“她藏在暗处就不敢出声,也不敢做事,直到你跑走了才凑近小塘,可一看现人已经死了,所以才匆匆忙忙地去宴上呼救。”
“那她是……”
许萍神情恍惚。
李浔接着继续往下说:“将人引过去之后,大皇子盘问她,她却不愿将你托出,于是装晕不醒。”
“不愿……将我托出吗?”
许萍面上有些茫然。
“嗯。”
李浔收回了自己的眼神,垂眸看着手中的茶盏。“她看见你将沾有小塘淤泥的衣物换了,又看见了你来找我们。”
仿佛有些不可置信自己做的一切都被她人看在了眼里,她惊愕不已。“她都看见了?”
“都看见了。”
李浔应答道,“她问我的人,你为什么要把养娘推下去,我的人说你大抵是病了。她说你为了孩子,病了也是理解,于是借着换衣之名自缢在了横梁之上。”
“自缢?”
许萍睁大着眼睛偏了一下头,热泪从眼眶当中滴滴坠落。“她是自缢的?”
“韩厥自刎、侍菊自缢,皆是英烈。”
李浔再次抬头看向了许萍,郑重其事地说:“记住,她叫侍菊。”
关于喜宴上生的事情,能和许萍说的也就这么多了,李浔转了一个话题。
“你无需再回宫里。”
他抬了抬手,就有小厮举了一个托盘走上来,将盖在上面的锦布掀开,上头放着一小叠银票。“拿着这些,离开京都,重新过吧。”
他这一番行为,李重华与许萍都惊了惊。
在李重华的记忆里,李浔应该是冷酷无情的、应该是笑里藏刀的、应该是阴狠毒辣的,但不会是如此体谅周道。
过往仿若被蒙上了一层烟纱,盖住了从前的李浔和现在的李浔。
“掌印,我的冬儿,我……”
许萍站起身扶着太师椅,半跪不跪,抽泣之间还是放不下自己的儿子。“怀胎十月啊!”
“他不是你的儿,是晏鎏锦借你肚子生下的一个伥鬼。”
李浔给的回答近乎无情,“他已经生下来了,你就没有利用价值了。”
“所以我说,离开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