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之间没人敢说话,也没有人敢站起来拉架。他们都是同一个圈子的人,但从来都没有人敢惹过江齐霄。
其实江齐霄并不算是他们的朋友,他跟圈子里的所有人基本上都保持着一种很有边界的关系,今天他会过来甚至让人觉得很意外。
不同于他们家里多多少少都有几个小孩,江齐霄是家里唯一一个名字被记在族谱里的独子,也是江家和他母亲家唯一的继承人。
他从小到大事事都优秀,虽然高傲得在他们这些同龄人看起来有些欠揍,从不搅任何浑水,拿奖拿到手软,永远压着他们一头。
“不想参与你们的蠢事而已。”
江齐霄一想到路心宝今天晚上的蠢样全都被人拍下传阅,今晚原本就很差劲的心情无端地越来越烦躁。
他做事情从来都不讲什么情分和余地,直接一脚踩在了林致远的手机上,屏幕被他踩裂,别说什么照片了,手机也都直接报废了。
林致远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心中的火越来越旺:“操你……”
他想骂点没素质的脏话,但江齐霄的爸和妈甚至是他的大爷他都不敢骂,最后只能冷笑几声道:“江齐霄你是不是有空得去宛平南路6oo号看看病?老子还有很多文件在手机里!!!”
江齐霄面无表情地往外面走,边说道:“如果你弱智到了连重要文件都不备份,那你爸多生几个确实很正确。”
江齐霄出去的时候外面已经没有路心宝的身影,地板上只剩下他的脚印,鞋底脏兮兮地沾着泥,大概是因为腿疼用力不匀,右边的脚印比左边浅一点。
他站定了几秒,然后边走上电梯跟着路心宝留下的湿指印按下了一楼,边拨通了家庭医生的电话。
徐医生大半夜被电话吵醒也没有怨言,尽职尽业地问道:“怎么了,江先生?”
“……”
江齐霄又停顿了很长时间,好像在组织语言一样,“我走路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但还能走路,有点瘸,需要去医院吗?”
“您的伤口是在哪里?如果不是特别疼的话一般都没有什么大碍,要是不放心的话,可以来拍一个x片。”
“叮”
电梯在急下降之后打开,一楼里也有路心宝留下的脚印。这让江齐霄联想到了一些雪地里受伤后的小动物,留在雪地上的血迹像留了一条尾巴在上面。
一楼是一间兼简餐跟清吧的餐厅,墙壁用玻璃代替,视野宽敞明亮。
江齐霄往里面望进去,正好看见的是路心宝吃东西的背影。
他没有坐着,反而是站在椅子边上,也不怎么在乎别人异样的视线,狼吞虎咽地啃着手里的汉堡。
江齐霄不用脑子想就知道路心宝肯定是圣母病犯了,大概是因为觉得自己身上又湿又脏,怕别人收拾起来麻烦没坐着。
他看着服务员拿了两条干净的毛巾过去,都被路心宝摆着手笑着拒绝,吃得有些急,转过来的侧脸腮帮子都鼓着。
“吃这种高油高脂的垃圾食品吃相还难看像饿了十年的鬼。”
江齐霄没听见电话里因为没有他回应不停重复地喊着他的徐医生,冷着脸在心里想着,然后又看着路心宝拿湿巾一根一根擦手指。
他站在门外看了一段时间却一直没有进去,在路心宝火急火燎转身的那刹那江齐霄又回身避开,走进他看不见的角落里。
江齐霄的目光却还是追着路心宝,不知道什么时候,门口停了辆黑色的库里南。
下车来接人的却不是驾驶位的司机,而是从后座下来西装革履的男人,四十多岁的年纪保养和锻炼得很好,通过长相都能看出来相同的血缘。
路心宝没看见他,路建国却看到了他,皱了下眉之后没有管他,看路心宝狼狈的模样先把自己身上的西装外套披在了他的身上。
他说了句话,在问路心宝的腿怎么了。
“江先生?”
电话里的家庭医生尽职尽业地问着话,“您的腿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