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孔二先生来此有何贵干?”
张乾林笑道,“首都刚搬来重庆,相比孔先生家里也忙得很,竟然能抽空来这里?”
孔令伟一点没拐弯抹角的意思,听张乾林开口问,就说到:“张先生说哪里话,我这段时间是忙得很,但也不会连找你们说话的时间都腾不出来,祥记公司家业太大,我这不是正在发愁财源?”
说到这里,她话语一转,看着张乾林道,“听说张先生正在与美国的一家公司联系?有什么赚钱的路子张先生可不能独吞啊,你说是不是陆将军?”
陆艺华靠坐在一旁的沙发上没有说话,完全无视了孔令伟不时扫过他的视线。
张乾林对于她如何知道这个消息仿佛丝毫不感好奇,只是笑道:“孔二先生言中了,我一个做记者的哪能知道什么赚钱什么不赚钱?不过,说到赚钱,我倒是听说孔二先生有一套,令尊不还夸奖你?”
孔令伟显然很高兴听到旁人赞赏她的经商之道,不过她还是道:“张先生难道不想说?有钱还是大家赚的好,一家人的生意不好做。”
孔令伟这话说得略显生硬,张乾林面色不变,心中却早就恼了。如今这一通话下去,他是一点儿都不想再张口,却还是压下了火气,挑了挑唇道:“这次还真是孔先生想错了,几家人的生意好做这个道理我不明白,我只知道美国那家公司我们也只是初谈,一点眉目还没有。再说了,张家的生意都是我家那几个兄长在管,这一点相比孔二先生也有所耳闻?”
孔令伟皱起眉头:“我是知道,但我却听说这单生意却是张先生负责的。”
话音还未落下,张乾林便笑了出来,孔令伟心情不好,却听张乾林道:“孔二先生这恐怕是听差了,我前些日子才和敬安一块儿从武汉下来,哪里就来的时间去谈生意?”
张乾林临时想的这句话虽然在理,在商场里浸淫日久的孔令伟也不是单纯的世家小姐,她下意识地感觉到不对劲,然而正当他准备说下去,却见一旁快步走来了一个身着上校军服的年轻军官。
那军官涨得很斯文,看着却没有文人的清高。由于出身的关系,孔令伟时常见那些纯文人,对陆艺华这类的将军见得也很多,但这个军官样子的男人她倒是第一次见。
刘晟并未注意周围,看到陆艺华后,他就快步走到了陆艺华身后,然后弯腰俯下身在陆艺华耳边小声说了几乎话。陆艺华脸上表情没有变,眼神却深了许多,让人想不明白他在想什么。
“陆将军难道有事?”
孔令伟不动声色地看了刘晟一眼,笑着问道。
陆艺华心情原本不错,他也没打算让孔令伟和张乾林的争斗坏了难得的好心情,但是事情好像总与他作对。想着刘晟刚才对他说的事情,陆艺华眯起眼睛。
“陆将军有事可以先走,若是事情紧急,我可以帮忙。”
“帮忙倒是不用了。”
谦虚了一句话,陆艺华举起酒杯,“今天不能陪孔二先生了,这杯酒就算是赔罪了。”
与陆艺华碰了碰酒杯,孔令伟道:“陆将军有事就请自便,我和张先生聊就可以。”
“那好。”
陆艺华站起身,“祝孔二先生玩得愉快。”
“具体怎么回事?”
坐进车子,陆艺华就收起了笑容,问道,“人怎么不见了?”
刘晟回到道:“是这样的,原本赵少校奉命去武汉,之后又随同武汉的国民政府一通迁往重庆,当时只有洪生一个跟着他,他已经不是政府编内的军官,自然没人注意到他不在。这次回来之后,七十一军损失过大,大家都忙着整训,就将赵少校没来军部报道的事儿给忘了。”
陆艺华皱眉想了想,问道:“确定不是他自己离开的?”
“他怎么会自己离开?”
刘晟疑惑道,“想必是当时战况乱,走差了吧?”
别说陆艺华了,就连刘晟自己都不太相信自己这个猜测,都走差了多长时间了,竟然连个消息都没有?
这时候虽然世道不好,武汉会战里华夏军队也才战败,但战略上来说,华夏还是走在了敌军前面,硬生生将敌军拖入了持久战。所以,国民政府内部的气氛并不是非常消极。
之前七十一军布防沙窝的时候,为了将敌军拖住一个月,陆艺华几乎天天和他的那一群参谋开会,想出了不少效果不错的法子。只不过,这些法子有的需要一些配合。当时的陆艺华忙得连睡觉吃饭的时间都没有,自然不会得空去武汉汇报七十一军的军事行动。
这样一来,那些单单靠他们就能解决得还好,需要其他配合的计划就难以实现了。鉴于这种情况,陆艺华实在不想放弃那些计划,左思右想之下,觉得会指挥部这事儿可以交给赵睿来办,他的职位原本也就是干这个的。
为了让赵睿不至于在进武汉的时候耽误时间,陆艺华当时还给他签了一张一战区最高级别的通行证,让他可以在一战区内随意行动。所以说,这种情况下,赵睿想要去一个地方还是不难的。
眼见陆艺华不相信,刘晟也皱起了眉头:“难道是被人抓了?要么就是出了意外?”
陆艺华原本心情不好,听到这里却突然闷声笑了起来,他也不顾前面开车的司机,侧头打量坐在身边的刘晟人,然后“啧啧”
两声,摇头感叹道:“正则啊,你对人家这么好,可不代表人家承你的情啊!”
侧头躲开陆艺华的手,刘晟道:“敬安,赵睿他——”
“不用提他了。”
见动作没得逞,陆艺华也不恼,轻轻笑了两声,在前面司机看不到的角度伸手握住刘晟的手,淡淡道,“赵睿有他的选择,这一次估计真是他自己要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