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离温府不近但离公主府着实不远,宁瑄只得让人绕远路从小道到温府而后从温府方向驶到大理寺。
还未进门,内里径直而出的顾珩拦住宁瑄进去的路,疲惫道:“一早叨扰姑娘,还请姑娘见谅,只是事出紧急,还请姑娘体谅。”
宁瑄点了点头,这时凌轩牵着一辆马车到他二人面前顾珩伸手请宁瑄先上去,而后自己也坐了进来。
马车内,宁瑄不着痕迹往边上移了移,拉开自己与顾珩之间的距离。
京城正值四月,天已回暖,马车内的熏香竟无端给这密闭的车厢增添了些热意。
宁瑄不自在地将走之前冬凝强塞在自己肩上的披肩摘下,放在一旁格子里。
一旁本在闭目养神的顾珩听见动静立即睁眼,看着眼前的宁瑄,先是眼露寒意,清醒过来眨眼之间换上平常一样温和神情。
见宁瑄捕捉到他神情变换,顾珩坐直身体,揉了揉额头,轻声道:“后半夜被人叫起去见西郊那具尸身取证,净忙着来回从京城往郊外跑,这会子有空歇息还做了噩梦,吓到温姑娘了。”
宁瑄探究似地深深望了顾珩一眼,片刻将头转向一边,道了声无事。
心里却觉得刚才顾珩充满冷意的眼神异常熟悉,至于在那儿见过,宁瑄却没有头绪。
马车径直出了正阳门,不过半个时辰,就到了案发院子。
宁瑄从车内拿出纱制手套,仔细戴上后跟着顾珩进入院落。
一进门,几个仆子安静站在前厅被几个官兵看管,宁瑄看着他们神色各异,对外来人毫无反应的样子,疑惑望向顾珩。
顾珩虽还抬着脚往前走,但还是慢下来与宁瑄同步,耐心开口解释:“这家仆子或聋或哑或瞎,报案的是其中唯一一个会说话的,但还是个瞎子。
夜半守夜的哑巴看主子卧房窗子没关,想着春日晚间寒凉,就上前关上,结果就发现他主子被杀死在床上,随后在瞎子手上写了半天,瞎子连夜来大理寺报官。”
说完顿了顿,道,“若是只是普通命案,顾某定不会深夜惊扰姑娘,只是,这案子有些蹊跷,还需要姑娘画像查验。”
宁瑄听着随意接话:“大人需要岁宜,岁宜定当倾尽所学助大人破获此案。”
顾珩听着宁瑄客套官话,笑了笑没有接话。
案发现场是整个院子最东侧的主人房,四周被茂密的竹子包围,白日就被竹影完全遮住,夜间怕是更加阴森。
二人踏进屋子,张仵作带这几名弟子在床上细细查验尸身。
宁瑄探头挤进几人之间,眯着眼睛看着眼前浑身赤裸,胸前插着一把匕首面部完整的男子,随后退出来。
转身看着身后抱臂旁观的顾珩,觉得这次估计不用自己再探骨,就将手上的手套摘下,坐在上手的椅子上。
“顾大人查清这人身份了吗?”
顾珩听着宁瑄问话,摇了摇头,走到宁瑄身边坐下,道:“这家仆子都是近几个月才被收进来的,都是些盲聋哑人,平日里都在外围负责洒扫,少数能进内院的,我差人问过了,只知道自己主子是来京城参加科举的,余下线索,他们最亲近的就连主子相貌,都一概不知。”
宁瑄听完皱眉,又是个有些难度的案子。
“今日找姑娘来,是请姑娘来画出这人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