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她突然从里正手上抢过那张判决文书,飞快揉成一团便要朝嘴里喂去。
里正兀自还没有反应过来,沈凌雪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她的头发,将她生生扯了过去,趁她疼得自顾不暇时,一把将那文书又夺了回来。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将在场众人都吓了一跳,连里正都白了脸,呆楞半晌才怒骂道:“你糊涂啊!……那县衙门开的判决文书可是你能毁掉的?这是会惹祸上身的啊!”
贺家嫂子见他们反应激烈,也是被吓着了。
她原本以为自己趁机将那文书毁掉,沈凌雪便没有证据了,可没想到自己差点闯下了大祸,她不由看向沈凌雪,只见她目光冷如寒冰,似要将自己冻住一般,不由打了个哆嗦。
又偷偷瞄向里正,见他也是满脸怒意看着自己,她心头一慌,方才的气焰顿时就烟消云散了。
沈凌雪松开抓住她的手,对着众人道:“方才大家应该都听见了,贺家嫂子说我若是拿出证据证明清白的话,她一定会给我磕八个头!”
说着又转过头凉凉看向贺家嫂子:“那便请磕头吧!”
贺家嫂子何曾受过这般屈辱,当下便以乞求的眼神看向里正,想让他帮自己说句话。
里正此刻也正恼着她方才的举动,当下没好气道:“快磕吧!”
贺家嫂子这下彻底傻眼了,无奈之下只得当着众人的面跪下朝沈凌雪磕头,脸上神情却满是怨忿与不甘。
既然目的已经达到,沈凌雪也不再过多停留,立刻转身回家去了。
她实在是太累了,虽然今日在众乡亲面前挽回了颜面,但她也知道自己又得罪了不少人,以后少不得要提防着一些。
回到赵家,她也顾不上去看赵北熙在不在家,直接回自己屋合衣躺下便睡了。
等她睡着后,有一个瘦小的身影偷偷打开窗扇溜了进去,将一个包袱放在角落中,然后又悄悄出去了。
此时西厢房里,赵北熙正独自坐在窗前发愣,只听门外一阵轻盈的脚步声传来,随即门口响起了轻轻的敲门声。
“进来罢!”
他回过神垂下眸子淡淡道。
何一轻手轻脚走进屋里,抱拳低声道:“主子,按您的吩咐,已经把沈娘子丢失的包袱找回来放进她屋子里了!”
“嗯!她睡了?”
“睡着了!方才属下进去时,看见她那睡姿当真是一言难尽啊……啧啧啧……”
何一刚感叹完,突然感觉后脊一阵发凉,抬头便看见赵北熙凉凉的目光朝他扫了过来,顿感不妙,忙用手捂住嘴巴。
“我是不是告诉过你,不该看的东西莫要看,否则可能会惹来祸事?”
赵北熙俊脸冷冽,一字一句缓缓道。
何一忍不住抖了一下,不明白自己主子为何突然就有些不大高兴了似的,为了找补,他赶忙岔开话题:“对了主子,属下最近又打探到了一种解药的下落,等我弄到手就来给主子试一试。”
赵北熙神色微黯,收回视线犹豫道:“这件事……倒也不急于一时!”
神农尝遍百草尚有用武之地,而这些年来,他早已尝尽了各种解药,可惜身上的毒还是不能被彻底清除干净,他感觉希望太渺茫了,每次大费周折地弄到解药,然后从满怀希望等待结果到最后变成失望的过程过于煎熬,与其这样,他觉得还不如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