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阶都铺成这样了,晏冷淡当下就干了一件男人该干的事。从后面抱住男人的腰,抬腿一踢门就关上,毛茸茸的脑瓜子不住蹭着路修远,连讨好人这种事都做得霸道又耍赖:“给个机会嘛阿远——”
“陪我出门,”
路修远摸了把他的脑瓜毛,把台阶给的温温柔柔:“家里没菜了,逛逛超市。”
晏冷淡眉开眼笑,亲了亲他的耳垂:“好啊,我们晚上涮火锅吧。”
四月的天火烧一片,半轮耀日还算不动声色,只杂糅了粉紫色云霭,堆积的云却猩红得毫无顾忌,硬生生地红出一片“红到深处自然灰”
,敢犯禁忌之大不韪,活色生香地演绎一出什么叫做日不西沉。
绿化簇簇摇曳,所有都无风自动,尘光飞舞。晏冷淡今天穿了件兜帽的对襟长衫,黑色的兜帽及眼,半长的发拢在帽子里,在橘黄的灯光下打出浓重的阴影。
“像个小偷。”
路修远评价:“鬼鬼祟祟。”
晏冷淡也不在意,牵着路修远的手,慢慢走在路上。
有风阵阵,自远方袭来,不锋利也不攫人,但却自有一番人间奇色,吹进人的心间,丝丝缕缕都透着甜蜜的冰与火。
男人一转头,就看见路修远的样子。
缠绵的光落入他眉梢眼角,一笔又一笔地刻画着男人蕴藏在骨骼间的力量,仿佛纷飞的星子沉入山间,沉入粼粼湖泊,无情胜有情。
“怎么了?”
路修远感受到他的目光。
“在想我为什么会喜欢阿远。”
路修远笑了起来。
晏冷淡很少见过路修远这样的男人。
能虔诚而不卑弱,能仁慈而不纵恶,能清淡而不无锋利。最难得是拥有一身清贵气,幽幽禅意隐于袖,宁静致远,山水之间。
他有海的广阔无垠,也有天的一望无际,在细微处锋芒流露,总能让晏冷淡升起一种棋逢对手之感。
“因为我的美色。”
路修远悠悠地说。
相逢于一见钟情,沉沦一场荒唐的邂逅,在情谷欠之间纠缠不清,无论怎么看,他们的关系都总得占据一个艳字。
晏冷淡听了偏头一笑。
他就喜欢他这一点,坦然自若得稀罕,坦然自若得可爱。
世间情爱与谷欠望向来都是两相结合,即便在条条框框的尘俗里,爱是高尚,欲是深不见底的肮脏,路修远的爱坦然,他的欲也坦然。
是一种很少见的,也很稀罕的,带着天使的羽毛,带着神性的慈悲,比蛮横的认为欲是人之需求还要以柔济刚的坦然。
如生老病死,如七情六欲。
“的确,阿远这样的美色能令人神魂颠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