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人只知晏氏三代都是有钱有势的企业家族,香港有名的纳税大户,江湖地位深远,不知晏家背地里不能见光的东西复杂多变到了极点,积累财富的手段堪称血腥恐怖,几乎是踩着森森白骨和腥臭红血滚着雪球,旁人惊惧垂涎的同时也避之不及。
上一代集权人晏老先生费尽心机,耗尽心血也没能真正洗白晏家一星半点,还是让晏家整只脚都踩在危险的流沙里挣扎不出,勉强维持住晏家在黑色产业中不进则退的局面,用尽手段让晏家笼罩上一层神秘莫测的面纱,令人始终忌惮,不敢出手。
后来晏氏迎来改朝换代,晏老先生便逐步将晏家交付在晏冷淡手里,权力移换,才正好赶上了个新时代和好时机,晏冷淡倾尽全力终于在京城那边有了一个好印象。于是多方权力倾轧之下被贵人小心拉了一把,方得勉强惊险上岸,没让晏家成为内部的反面教材,还真正成为了被大陆承认的家族财团,正式被推入官家舞台。
清除西西里岛的暗线,不过是逐渐收拢权力的必行步骤之一。
“对了。”
想起刚刚母亲的电话,晏冷淡语气平淡:“你叫人告诉澹半麓,斋戒日回去。”
“好。”
电话那头的韩特助随之应声,像是想起什么,有一瞬间的短暂停顿,继而开口问道:“那老板您呢,今年是回哪里?”
晏冷淡一笑。
回哪里?回晏家。
他没说话,韩特助便也不需多言就能心神领会,自觉垂首在行程表上记好。
厨房里响起气泡咕咚声,晏冷淡拎起锅盖往里面瞧了一眼,大量的热气随之翻涌,扑面而来。公事完毕,男人随口问起:“和明月怎么样?”
“……”
出乎意料的沉默。
没得到答复,男人疑惑地扬眉。
“发展不顺?”
“怎么会。”
未料想闻言韩特助竟然笑了一下,他这回张嘴了,语气凉凉,难得在工作时间泄露私人情绪,一番话说下来颇有几分阴阳怪气:“只是他啊——,秦特助目前还不知道待在哪个山沟沟里。您别看现在这天气变幻无常,但他那里一定凉快着呢。”
“……”
这回轮到晏冷淡沉默了。
问了个好话题,被特助及好友伸出的触角怼了个闷戳的晏冷淡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他拧眉想了半天,这才在自己旮旯胡同的记忆角落里想起来:两个月前秦明月因为做事不利索惹怒了他,已经被他打发到雾彤市,去给分公司的建筑队当包工头培训再就业去了。
“行,那就让他好好干。”
晏冷淡想起来之后,态度光棍得很,也不提再把人调回来的事,三言两句就把这件事翻篇了,因为说完了这件事,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安排。
“查一下路修远最近都在做什么工作。”
晏冷淡的确派人一直在监视路修远。
基于一些原因,他一贯不允许手下人无故调查,和监控路修远的工作伙伴及工作内容。这是他的基本原则,也是他的底线。
但是显然,路修远已经将现成的原因摆在了眼前,触及到了晏冷淡另外的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