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纸睁眼说瞎话,“我姑姑临时有事,没关系的,爷爷,我坐出租车回去。”
“坐出租车怎么行,多不安全,”
徐老拿拐杖捣捣顾南淅,“你开车去送送朵朵回家,一定要送到家门口。”
颜朵有点内疚,坐上车时就显得闷闷不乐,感觉这样欺骗长辈真的很不好,良心上过不去。
顾南淅都不用猜就知道她在想啥,把车开出住宅区拐个弯靠路边停下,弹了下颜朵的脑门,“咱们这也是没办法,等去了意大利就好了,到时日久生情也顺理成章,总比现在更容易让长辈接受。”
“这种靠欺骗……真的好吗?”
颜朵这两天都在想这个问题,热恋的冲动过去,人慢慢冷静下来,偷偷摸摸,见不得光的恋情让她很不舒服。不止是对长辈的内疚,还有对这段感情的审视,开始的名不正言不顺,谎言一旦成型,以后就要靠无数的谎言去维护这个谎言。将来人家问‘你和你老公的是怎么在一起的?’她是说在普特劳斯曼的总决赛上定终身还是随口胡诌‘在米兰日久生情’?
在心理上本身就产生了很大的落差。
顾南淅作为一个男人,不会像女孩子那样多愁善感想的多,男人往往喜欢不拘小节,只要结果是好的,过程和方法其实并不重要。
但显然他家女朋友不这样认为。或者说,颜朵开始时其实是盲目的,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但经过一段时间的‘实践’,这个还不满二十岁的小女孩儿意识到了事情不该这样做,于是产生了动摇。
顾南淅觉得应该给予彼此尊重,他问,“你的意思是我们和双方家长坦白?”
只要她点头,他可以一往无前。
颜朵很清楚坦白可能带来的后果,她有些挫败的垂下头,“你家里人不会接受我的。”
这是她第一次这么直白的说出这样的注解。顾南淅心里一痛,抬起她的下巴,“干嘛这么说自己?是我配不上你,我今年都三十多了,你二十都不到,又漂亮有才华,前途无量,将来不知道要招多少蜂引多少蝶。”
“你才招蜂引蝶,”
颜朵睨他一眼,又说,“娶老婆又不看这些,我耳朵听不见,将来会成为你的负担。”
“又不是旧社会,有钱什么不能解决?”
拧了下她鼻子,“再说我在决定和你在一起时难道没有想过这些吗?”
摊摊手,“但怎么办呢,你这个小妖|精实在法力高深,心都给你了,收不回来了。”
颜朵眼眶红了起来,见她要哭,他哂笑,“我实话实说而已,可不是让你掉豆子的,将来要生活在一起组建家庭的是我和你,不是我家里人,也不是你家里人,所以只要咱们俩觉得幸福,别人有什么权利阻止呢?”
顿了顿,又说,“反正你做决定吧,你想坦白,我们就现在坦白,我不会退缩,你也要保证不要退缩。”
颜朵这时有点自责,觉得自己太自私了,只想到自己的感受。压下心里的愧疚,最终还是摇了头,“就按原来说的吧,到米兰后再和家里人说,这样……也挺好的。”
至于因为谎言产生的负面情绪,就自己背下吧。
顾南淅揉揉她的头发,“朵朵,我以后会一直对你好。”
他很清楚她心里背负着什么,但现实生活中就是会存在这样那样的无可奈何,赤诚之心固然好,可在很多事上,却不可取。
算计来的爱情不是爱情?
那是理想主义者的想法。
一周后,《专访》如期播出,颜朵的言行就和事先预测的那样引起了热议,原本已经沉寂下去的帖子又被人扒了出来,妹纸第三次上了热搜。
但这次因为已经没有推波助澜的人了,又有顾南淅这边找来的水军引导舆论,所以倒也没有特别的异样声音,反而因为这期访问,妹纸成功圈米分了。
☆、发现
颜朵能圈粉倒是并不让人意外。
现在这社会,只要有些名气的人,不管你是作家商人还是学者明星甚或草根出身的网红之类,出身不重要,职业不重要,只要引关注,就能圈到粉。
这是网络信息时代发展的衍生物,就像明星,上位的门路虽然多了,但在大众的心里地位却不像过去神秘的高不可攀,有得有失,仅此而已。
虽说粉丝贬值了,但没有一定的实力也不是谁都能圈粉的,圈粉,代表了一种认可和肯定,也是另一种的成功证明。
顾南淅跟颜朵说,“贴吧虽然还小,但这几天功夫能有这么多人关注已经挺不错的了,我打算让陈宣联系这个管理员,看能不能签份合同长期合作,既然开了头就不要荒废了。”
这是打算认真经营了。
妹纸对这些不懂,所谓术业有专攻,她专长就是画画,别的像是宣传啊造势什么的是画廊的职责,不是她的,不过——
“我是不是让你为难了?”
顾南淅举着叉子把豌豆黄喂她嘴里,反问,“怎么会这么想?”
颜朵就事论事,“照理说我应该从画廊利益出发,趁热打铁举办些画展什么的,为画廊谋利,但我要跟着司尔特先生去学习,短期内可能都不会有什么建树,你虽然是老板,去米兰的事也是咱们一起做的决定,但画廊的其他人应该会有微词吧?”
也许不会当面质问,但私下里难免会不满,这些都可能成为他的压力。一个团队,不可能因为你是老板就可以不顾员工的想法为所欲为,那是不现实的。
顾南淅有些玩味的看着她,“这些话可不像是你能说出来的。”
风格根本不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