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沫问。
男人又露出牙齿说:"
那行吧,下去两趟你就知道了。"
殷沫顺着坑口的木梯下去,一个不留神滑了脚,一屁股敦在坑道口地下,引得几个人善意地笑。殷沫抓抓头发有些不好意思,老李跟几个人说:"
新来的,大家多看顾点儿吧。"
殷沫忙说:"
大家好,我叫殷沫。"
坑道口算大的,往里走了没一会儿,就得弯腰前进了,里头漆黑,靠外面简陋支架上还有几盏灯,后面就全靠自己照明了。里头又闷又热,殷沫有些呼吸不顺畅的感觉,轻轻咳了几声。汗水从毛孔里渗出来,牛仔裤在身上就有些不舒服了。
再往里坑道更矮,半蹲着前进了,老李早就在那儿等着他,眼前放好了一筐煤,只装了三分之二。"
小殷啊,你先试试吧,能行再说。"
殷沫看看,笑笑,也不知道黑乎乎的他能不能看到,说:"
不用,我没事儿,再来点儿。"
老李看他坚持,就给了他个满筐的。
殷沫转身,老李帮他放在肩上。粗麻绳一套进肩膀,老李松手了,"
呼通"
一下子,殷沫险些被拽倒了,心想,还真挺沉的。手拽着绳子往上送了送,慢慢往外爬。坑道太矮,站不起来,只好用手掌按在地上一步步前行,身边有人背着筐子"
噌噌"
的赶过去了,殷沫深吸口气,加快了速度,看到了坑道口上的梯子,殷沫手脚并用的爬上来,那天空格外的蓝。
"
行啊,分量挺足。"
工头递过来跟筹子,殷沫笑着接了,拿着空筐子用手擦擦额头上的汗,身后老李已经赶上来了。
"
这裤子确实不行,呵呵,得穿条吸汗的。"
殷沫追上他,"
还得带副手套,在底下我都用爬得。"
老李看看他,黑黑的脸上又露出白牙,说:"
这才一筐,能干到熄灯再说吧。"
殷沫数数只有七根筹子,坐在坑口边上大口喘着气,手掌磨破了,煤渣沁进了破了的皮里,腰疼得像断了,后背和肩膀火辣辣的疼,殷沫抬手想摸摸,胳膊抬不起来了。"
不用摸,起泡了。"
老李背着煤筐从坑口露出头来,"
泡磨破了,长好了,长成茧子就不疼了。"
说着,从殷沫身边走过,殷沫愣了一会儿,看他又拿着空筐子下了坑,殷沫想看看他的肩膀是什么样儿的,却只是一片黑,什么也看不见。
"
给。"
地毯组里,趁管教不注意,一个犯人掏出一个瘪的烟盒递给郭勇一支有些皱巴的烟,"
没事儿,这地毯组都是打过招呼才能进来的,比熔轧、焊接、维修、基建那些组都轻松,管教也看得松。"
郭勇看看接过来,犯人给他把烟点上,郭勇有些贪婪的吸了口。犯人说:"
你身手不错啊,我听说,这些天,他们好几个人也没能打赢你,现在你那个号里你说得算了吧?"
郭勇点点头。犯人有些羡慕的神色。
郭勇吸了两口把烟递给他,犯人忙接过来洗了两口说:"
我钱快花光了,嘿嘿,要不然给你好的,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