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显然是第一次帮人做这种事,动作十分生涩,我却仍然觉得爽快无比,为了卫生起见我早就从床头拽过纸巾,等到快要结束的时候用纸巾包住那些高蛋白液体,准确无比地扔进角落的垃圾桶里。
“可可,来而不往非礼也,要不我也帮帮你?”
“哦,不……用了。”
他背过去不再理我,我权当是害羞的表现。
没过多久怀里就传来了平稳的呼吸声,我却睡不着了。
我回想起第一次遇见可可,那时候可可的父母已经感染了病毒被军方进行了“处理”
,可可因为身上有一道被木条划伤的伤痕,疑似被感染者抓过而被要求隔离,谁都知道当时所谓的“隔离”
实际上是将只要身上有伤口的人都集中起来,军方不相信任何解释,他们认为有些被抓过或者咬过的人会撒谎,所以对所有伤者“一视同仁”
地关押起来。
然而那里面有普通伤患也有被咬过的人,最终结局也多半是所有人都感染上了病毒,一起被“处理掉”
。
那个时候如果有检测病毒的试纸,就能很容易检测出他腿上的伤痕只是普通伤并未感染病毒。
这些都是可可给我讲的,他说他知道被“隔离”
起来也是死路一条,所以找了个机会从军方的集中营逃了出来,躲在一个被洗劫一空的便利店里,就正好遇见一路北上的我。
我也是一个人,我为了找我妈而跟那几个武术协会的哥们暂时分开,想追赶一路搜救的军方大部队,但是到了这个小城镇之后却发现晚了一步,当时路边有一个便利店,我就想进去看看还有没有剩下的东西。
结果便利店内层的门是紧紧锁着的,我就猜想里面会有人躲着,于是试着敲门并且对里面喊话,不一会儿门果然从里面打开了,露出一个脏兮兮的脑袋,一双灵秀的眼睛黑白分明,脸上的笑容也是乖巧可爱的。
事实是我发现的这家便利店里不仅什么都没有了,而且还有一个饿了两天了的可可,外面有游荡的丧尸可可不敢出去,躲了两天早就已经饥肠辘辘,我毫不犹豫地把自己身上仅剩下的食物和饮水都给了可可,等他吃饱了再带上他一路北上。
我知道这种行为很可能把自己也搭进去,我一直都是避开大城市专走山路才很少碰到丧尸,但是山区里食物和饮水都很受限,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弄到一点吃的,再带一个人走,先不说能不能追上我那几个同行的哥们,光是缺少吃的和水就足以让我们饿死在荒郊野外。
可是我当时就是没办法把可可放下。
我因为既上学又打工,身体素质非常好,本以为可可会拖后腿,但是后来才发现可可是极为乖巧懂事的,不管多难走的路都咬牙坚持,从来没有向我抱怨过。食物和水都非常节省着用,我分给他一大半他总是又剩下一半还给我,只有实在走不动的时候才让我背他一会儿,非常坚强。
虽然我们的速度变慢了,但是我那几个武术协会的哥们里面有一个是很有经验的背包客,他们走过的路线上都会给我留下记号,我和可可一直没能追上他们,却是始终沿着正确的路线在走。
我只记得最后我们走到了安全区的边界,一堆人乱哄哄地挤着要往新城区里进,军队要求一个人一个人地单独检查,等我被检查完出来,就无论如何都找不到可可了。
☆、
第二天我仍然去了第二研究所,只不过这次是拿着调换工作的申请书去的,到了以后我就直奔所长袁爱国的办公室。
袁爱国从办公桌上抬起头来,摘掉一个疑似为老花镜的古老黑框眼镜。这个大叔我一共也没见到几回,但是人却是很好相处的。
“小李啊,你确定想调到那边去?”
“是的,原因我在申请书上都写了,我还是对那边的课题比较感兴趣。”
他翻了翻我的申请书,意味不明地看了我一眼,“小李啊,其实也不用那么麻烦的,我们这调到别的研究所的人以前也有不少,只不过后来我问过人事部,你过来的时候是江总亲自打电话要求的,小李你确定你跟江总没有什么关系?”
我也一愣,这事挺奇怪的。
“袁所长,我连江总的面都没见过,连他长什么样都不知道,怎么可能和江总有什么关系?”
袁爱国不可置信地看着我,“你没见过江总?”
“没见过。”
他叹了口气,似乎沉浸在某种回忆当中,“啧啧,那真是太可惜了,如果你有机会获得今年的最佳新人奖,就能亲眼看到江总了,你们这些年轻人啊……”
到底什么意思?都说江总长得好看人又好,就算长出花来我也不会多看一眼的,我有可可就够了,那个江总,说不定是个多妖媚的人呢。
我脑海中自行勾勒了一个男不男女不女的人妖形象,然后在他的脑门上写上了“安怡总裁江某”
这几个大字。
这个总裁有些莫名其妙,到底为啥非要把我弄到植物研究所来啊?
袁爱国答应会把我的申请交到公司上面,能不能批复就不一定了,我想着这次要是不给我批我就亲自到人事部门去一趟,总要给我个说法才是,上层领导一句话就把我拍到这来我会服气才怪。
结果等我推门进了实验室,意外地看到了一个闪亮闪亮的光头。
好亮。
王路平和袁萌一左一右坐两遍,中间就好像是一个闪闪发亮的电灯泡。
“李曜?你竟然回来了!”
王路平招呼我,指着中间翘着二郎腿坐着的中年男子,“韩老师刚从外面回来,正好你也见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