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起来,华妃就现夜里泪流满面,湿透了枕衾。揉了揉红肿的眼睛就叫颂芝换了套新的来,心中的恨意愈强烈。她要让泪与恨,伤与痛,化作杀死敌人的利刃。
胤禛、甄嬛、皇后、曹琴默以及太后,她都不会放过。
梳着妆,华妃叫来了周宁海,问昨夜倚梅园的事情。周宁海回道“娘娘,皇上和果郡王到倚梅园赏梅,提起您晚进府,不知道一件什么事,随后遇见了甄氏祈福说愿朔风如解意,容易莫摧残。甄氏冒充宫女,说鞋袜湿了得以脱身,这话被个小宫女听到了,后头奴才瞧着,果郡王取走了一张挂在红梅枝上的小像,那小像是甄氏祈福用的。”
“呵,”
华妃冷哼一声,不再说话。那件事自然是纯元皇后的事,皇帝还真是恶心,若是真长情,何必需要替身若是真有情,为何又迁怒替身,如此绝情
周宁海不敢再多话,只觉得主子的脾气最近愈古怪。
梳完妆,华妃又问“都两个月了,兄长的信可回来了”
周宁海摇头,华妃看了不耐烦地摆手,“去催催,另外,给黄规全提个醒,让他关照关照安氏。连倚梅园的宫女都知道上进,她也该想想怎么承宠了。”
周宁海领命去了。
华妃给皇后请了安,仍叫小朱子讲书。过了两日,胤禛又有了新宠,先是册封了余氏为官女子,又封为答应,接连几日侍寝后又赐号妙音娘子。
余氏得了空来给她请安,华妃手里拿着本全唐诗,似笑非笑地盯着下边跪着的余莺儿,良久才道“朔风如解意,容易莫摧残。余答应,你给本宫说说,这是什么意思”
余莺儿不过记住了这句诗,哪里知道什么意思,垂着头有口难言。华妃又问“那你可知,这是谁的诗”
余莺儿回答不上来,华妃甩了全唐诗到她面前,怒道“大胆余氏,你竟敢冒名顶替”
“嫔妾,嫔妾”
余莺儿也答不上话来,只好磕头请罪,请她饶恕。华妃靠在软枕上,松了严肃的神色,慢悠悠道“余答应,既然你只知道这句诗,那就该将这本唐诗集好好研读一番,免得皇上问起来,你哑口无言。”
余莺儿知道这是要揭过去了,忙捧着书磕头。她退下时,华妃又指点一句,“余答应,据本宫所知,这人原是承乾宫的常在甄氏。甄氏现下还病着,若是她得了宠,东窗事,那你就是,欺君之罪,要砍头的。”
余莺儿娇弱的身子抖了下,福身又道“嫔妾多谢华妃娘娘提点。”
得了华妃的提醒,余莺儿回了钟粹宫就想主意,要不然承担事实,要不然就彻底除了甄氏,否则这事永远是纸包不住火,迟早会暴露的。
余莺儿也聪明,趁着侍奉雍正兴致高的就承认了错误,说的也极为高明,“皇上,其实当夜在倚梅园还有一位宫女,这诗就是她教嫔妾的,之后她便走了,嫔妾一直想找找这位宫女妹妹。”
余氏正得宠,雍正极喜欢她,虽遗憾她不是有才学的人,可也未加责怪,也依了她的旨意去寻她所说的那位宫女妹妹,但却没人应承。
华妃听闻此事,倒觉得这余莺儿有几分聪明,以退为进,逼得甄嬛不得不把此事咽下去。若是她承认,那便是私自外出,藐视皇后旨意,甚至连装病的事情也会暴露。
前世她亲口说出此事,雍正为此赐死了余莺儿,也不过是因甄氏正当盛宠。这事是辩解不清的,全看皇帝偏向谁,选择相信谁。
经由此事,华妃觉得余莺儿可以栽培,就对她上了心。在她对眉庄不敬时,就罚她清扫了宫道上的积雪,余莺儿起初恨死了华妃却也无可奈何,再也不去华妃宫中请安,却也安分了许多。
来年春暖花开之时,余莺儿得知久无盛宠但家世尚可的夏常在因冒犯甄嬛被降了位分,失了宠爱,还迁出了延禧宫,立刻乖的跟个鹌鹑似的,还跑到华妃跟前认错,卖乖讨好。
华妃宽宏大度,当然原谅了她。
得知胤禛去了甄嬛宫中,华妃遣江诚跟着余莺儿去给她诊脉。余莺儿这事办得好,上去先道“这就是教我诗的宫女妹妹,哎呀,不对,是莞姐姐。”
又叫来江诚,道“这是江太医,华妃娘娘听闻莞姐姐久病不愈,特叫来给姐姐诊病的。”
甄嬛自然拒绝,江诚却助攻道“皇上,微臣知道温太医医术高明,可一人诊脉恐有错漏之处,还请,莞贵人让微臣号脉。”
皇帝盯着,甄嬛只好被诊脉。江诚看后,一脸严肃道“来之前,微臣看过莞贵人的药方。温太医医术高明,怎么刻意开出让莞贵人生病的药方”
雍正生气了,问是怎么回事。江诚如实回答道“莞贵人气虚体弱,温太医还用了亏损元气精血的药,这样的错误,是任何一个太医都不该犯的。若不是温太医滥竽充数,那就是莞贵人她”
江诚话说了一半,胤禛抿唇严肃了好久,“圣旨还未下,算不得贵人。莞答应,你说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