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是倔,怎么就不跟你父亲服个软呢?你那么聪明,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么?”
江夫人手上很轻,她身上气得发抖,却在给儿子上药的时候,手很稳,只是眼里流着泪。
江姣姝在屏风外,虽然是兄妹,却也懂得分寸。
她开口说道:“阿娘,少说些吧。兄长都要痛死了,你还在这怨他。”
江夫人为他上完了药,心中难受,用帕子在他伤上面轻轻扇了几下。
“我想怨他吗?你二哥有了荣耀,他却还未有功名,娶了公主多好,满门荣耀,以后咱们家,也是皇亲国戚,那是要名垂千史的。”
江夫人有自己的筹划,她为自己的孩子们都铺好了路,只等着他们平步青云地走呢。
“阿娘,你真是糊涂。兄长以后是要入仕的,娶了公主,他的官路就断了。兄长以后还怎么替百姓做好事?怎么让百姓日子过得更好?他做了驸马,以后只能困囿于小小的一方天地,无法再施展抱负了。阿爹不懂他,阿娘也不懂吗?”
江姣姝很气愤,说出的话也咄咄逼人了几分。
“你,你这孩子,娘也是为了你兄长好啊。”
江夫人说不出辩解的话,说出这句父母名言。
她同大公主在尚书房听学的这些年,听过大哥哥写得文章,知道他有满腔抱负,只等来日金榜题名,为黎明百姓谋福祉。
江姣姝最佩服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她的大哥。
“人不是生来就要拘泥于情爱中的,实现自己的雄心壮志,方是不悔。”
江姣姝道。
江渊也没想到,最懂自己的,竟然是自己的三妹。
江家大公子被罚这件事,被瞒得密不透风。
便是李朝朝,也不知道江渊被江百慈施了家法。
安乐这几日总往安宁那里跑,不停地开解她,现下安宁也不再总想着江渊了。
秋狩结束后,李朝朝跟着安乐回了宫里。
而安宁,也不再看她不顺眼了。
至于六皇子嘛,李朝朝跟他说了,她喜欢大她五六岁的,六皇子年纪不符合。
周行衍便放弃了。
小孩儿口里的情爱啊什么的,最做不得真。
镇国将军府已经建造好了,李朝朝去看了,里面已经添置了不少东西,古玩古画,刷白的墙,琉璃瓦,院儿里种了好多漂亮的画,府上很大,看不到头的长廊,还有许多别致的小院子,请了管家,还有无数的奴仆。
“满儿,你什么时候搬来这里住?”
江晏庭带着她在后院里喝茶,这个院里,种了一棵从香山移来的银杏树,很漂亮。
“二哥哥,我不搬这里了。”
没有犹豫,李朝朝直接说了出来。
“下一年,我会跟着公主去国安寺祈福,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呢。”
李朝朝偷瞄了一下江晏庭的脸色,见他并未生气。
“谢谢二哥哥,我想,我就是住在这里,也是耽误你和未来嫂嫂恩爱,还不如跟着公主去国安寺呢。”
李朝朝笑得露出一排白牙,很明媚的笑容。
江晏庭握着茶杯的手紧了又紧,他笑得很轻快,“去国安寺祈福,也是很好的打算。”
“二哥哥,我到那里后,会日日求佛祖保佑你的。”
李朝朝笑着道。
此去,没有归期。
他要等到什么时候?
“二哥哥,你要照顾好自己啊。现在说这些,还为时尚早呢,还有近一年光景才去呢。”
李朝朝捻起一块儿桌上做得精致的糕点,填在嘴里吃。
初五,天气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