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承衍和梁桓一左一右同时向程知煜伸出手,程知煜面色苍白地偏头咳嗽了几声,然后毫不犹豫地搭上了梁桓的手,借力下了马车。
周承衍冷哼一声,温县令在心里抹了把汗,我滴个老天爷。他很久以前进京述职远远瞻仰过太子殿下和梁大将军的风姿,没想到几年不见,两位大人竟对同一人上了心。不过,那人是程知煜的话,一切倒也说得过去。
毕竟,谁会不喜欢程知煜呢?温兆兴又想起了当年所有人都被他压一头的日子。
“原来是将军夫人,幸会。”
如今,看着程知煜这幅样子,温兆兴心里竟然升起了几分飘飘然的快意。
程知煜当年再是惊才绝艳又如何?如今混得居然还不如自己这个当初排不上号的人,“不知将军夫人可还记得下官,当初我们可是一同参与了科举考试。”
程知煜抿了抿唇没说话,他翻遍了自己的记忆也没想起这号人物,更不知这人对自己莫名的敌意是从何而来。
“他名唤程知煜,称呼他为程公子即可。”
梁桓淡淡地开口,语气中听不出喜怒。
温兆兴却从中听出了他对程知煜的维护之意。于是他摸了摸鼻子,讪讪地不再开口说那等话。
宴会上大鱼大肉,各种精致吃食应有尽有,漂亮又美丽的优伶应邀来到府上献上欢歌艳舞。
程知煜的脸色随着端出来的一道又一道佳肴和这一项又一项的流程越来越冷。
外边天寒地冻,民不聊生。府内歌舞四起,太平安宁,像一场经年不醒的美梦。
“听闻昨日浮州又发生了人命,不知温县令是否也收到了消息。”
梁桓看似漫不经心地给程知煜夹了一筷子菜。
“此事说来忏愧,近些日由于大雪,浮州确实有多人因此而丧生。”
温县令汗颜,“不过,请各位大人放心。多亏了圣人宅心仁厚,特意为浮州开粮仓和拨款救灾,如今,浮州地情况已经得到了大大的改善。”
“问你昨日的事,县令怎么顾左右而言其他呢?”
梁桓眉毛一挑,右手酒杯倾斜,慢悠悠地晃动着里面晶莹剔透的酒液,语气不急不缓。
而他身上经年累月沙场征战的煞气却在不知不觉中流露出来,压得温兆兴险些喘不上气来。
这么多年久居上位,梁桓显然很懂得怎样拿捏人心,一步一步击溃别人的心理防线。
程知煜嗓子不舒服,只在一旁静静地看着。眼见温兆兴的越发惶恐。
梁桓问的是昨日小巷里发生那件惨事,温兆兴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他根本不知道昨日里发生了什么事,只能支支吾吾急急慌慌地说:“近些日浮州发生的事实在太多,下官还没来得及料理昨日的事。”
周承衍在一旁皮笑肉不笑地开口:“孤今日进城见浮州街上虽冷清但也料理得井井有条,想来浮州这些日子应该没什么大事。昨日人命关天的案子县令怎会不知?”
“下官该死,是下官一时疏忽,为了灾情耗费了太多的精力,没来得及处理城内别的事。”
温兆兴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脑袋直直地往地上磕,发出咚咚的响声,“好了灾情反而滋生了别的命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