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先生,沈小姐醒了。”
护工立刻起身。
面前有盛大的阳光,刺得沈妤眼泪直流。
她想要抬手去遮掩眼睛,却发现手背上被扎了针。
她恍惚地回神,这才注意到自己竟然已经在病房了。
怎么回事,她不是跳河了吗?
她没有死?
沈妤很诧异,她想起身,但却发现自己的脖子动弹不得,上面还套着一个巨大的脖套。
“醒了?你已经睡了三天了。”
伴随着轮椅的声音,薄修砚的嗓音在病房中回荡。
沈妤呼吸有些急促,她的瞳孔微微震颤,视线定定地盯着那个俊美如铸的男人。
她的梦,好像也不全是梦。
他的眼角,也有一颗泪痣。
沈妤想要抬手,这才后知后觉地感受到身体上传来的剧痛。
“想问怎么回事?”
薄修砚的声音微微凉,带着几分嘲弄:“沈妤,你胆子挺大的,敢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来。”
“要死的话,你这种方法有点难。”
沈妤咬唇,眼眶酸得发疼。
她没有死成。
她甚至有点失望,她还以为,她不用面对这个残酷的世界了。
沈妤默默地流泪。
薄修砚有点不耐烦,骨节分明的大手,忽地摁住了她的脚踝。
“唔……”
沈妤倒吸一口冷气,尖锐的疼痛让她身上的冷汗都冒出来了。
她有点生气地瞪着薄修砚。
他大手攥着她的脚踝,上面还包扎着厚厚的纱布。
“痛吗?知道疼,就他妈的给我好好活着。”
他曾经在战场上见过很多死亡,有很多人并不想死,但却还是不甘心地断了气。
而这个女人,居然几次三番地放弃自己的生命。
真是蠢极了。
沈妤呼吸急促,她不可置信地望着眼前的薄修砚。
她几乎是可以在一瞬间就确定,那个跳进水里救自己的人,是薄修砚。
因为他们骂人的语气,一模一样。
怎么可能呢?
他的腿不是动不了吗?
美眸眼中闪过震撼的光,她甚至没想到,在万念俱灰的时候,竟然是一个人们口中“疯子”
来告诉她好好活着。
她觉得自己也疯了。
眼泪顺着太阳穴流淌到发丝里。
沈妤终于艰难地抬起手,颤颤巍巍地打着手语,问:
【栀栀,被他们卖了,被他们送走了……】
沈妤哭得悲戚,她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办。
面对沈家那些人,她除了死,还能怎么办呢?
薄修砚的眼底闪过了一层诧异,面色沉郁:“我已经派人去松江了。”
虽然松江不如滨海行事方便,但也不是什么难事。
沈妤眼底有了希望。
【谢谢你,真的很感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