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楚不停地傳遞到大腦,皮開肉綻地在地上翻滾,眼睛開始發黑,耳邊嗚嗚的哭泣聲和瘋狂的笑聲像是被浸在了水裡,聽不真切,出現了耳鳴的狀況。
他同這具身體的主人看著一樣的東西,那是朝著他不停甩過來的皮帶。
他同這具身體的主人感受著一樣的痛苦,那是被又踹又打的傷處。
他就像是在與這具身體的主人同化一般,開始絕望。
終於,施虐的人停了下來。
溫舒然能感覺到這具身體已經沒了力氣,倒在地上失了失神,男人把「她」搬上了桌子,脫了她的衣服,然後轉身去了廚房。
視線中男人的背影讓溫舒然覺得不妙。
起來!
離開!
逃!
這個想法在腦海中擴散,溫舒然努力地想要忽視掉身上的痛楚,努力地想要動彈,可直到廚房裡的男人拿著菜刀出來,他也沒有動彈一分。
他甚至沒有聽到女人的叫聲。
「唰!」
男人拿著菜刀,朝著他的脖子揮了下來……
……
月光從窗戶透過,給了昏暗的客廳帶來了一點明亮,黑暗中,若是仔細看,就能看見沙發上坐著一個人,一動不動,宛如一件死物。
那是閉目養神的鄭嘯途。
白日裡住持跟溫舒然說的話迴蕩在腦海中,讓他根本就沒打算睡覺。
溫舒然和他在一起很危險。
更何況那住持的符也不知是真是假。
比起相信那不知真假的住持,鄭嘯途更願意相信自己,沒事最好,有事也不怕反應不過來。
就是這麼一守夜,鄭嘯途才反應過來自己這兩個月實在給溫舒然養得太好了,以前幾天不睡覺都是常事,如今卻已經覺得有些不適應了。
鄭嘯途睜開眼睛,盯著天花板發神。
「咔嚓。」
開門時傳來的輕微細響在寂靜中擴大,鄭嘯途轉頭看去,就見溫舒然從臥室里走了出來,對方微微駝著背,與早上沒睡醒就被他拎起來時的姿態無二。
上廁所?
鄭嘯途看著溫舒然緩緩地下了梯子,從他眼前走過,朝著廚房走去。
「溫舒然?」鄭嘯途皺了皺眉,站了起來。
溫舒然並未應聲,還是一步一步朝著廚房走去,鄭嘯途愣了一下,而後跟了上去,伸手去抓溫舒然的手臂。
「走錯了,廁所在這邊。」
說著,鄭嘯途就拽著人往廁所的方向拖,然而,就在這一刻,溫舒然一改平時沒睡醒時乖巧的模樣,甩開了他的手,快跑進廚房,抽出放在刀架上的菜刀就毫不猶豫地朝著自己的脖子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