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嘯途抿了抿嘴唇,眼神閃爍了兩下,嗯了一聲,接過那張銀行卡。
「謝謝。」
溫舒然沒有應,只是,在門關上的時候,垂下了眼帘,有些嘲諷的彎了彎嘴角,抬手揉了揉自己有些發脹的太陽穴,嘆了口氣。
「抱歉。」
抱歉,他是個自私的人。
鄭嘯途背對著門站在溫舒然的門口,低頭看了一眼手裡的銀行卡,垂下了手,呼了口氣,這樣很好,能理智的做出選擇,很好。
他知道溫舒然瞞了他一些事情。
比如他能感受到溫舒然對他偶爾露出一次的愧疚情緒。
比如他的名字,他只說了自己叫「鄭嘯途」,卻沒說是哪個「嘯途」,炎國的文字複雜多變,一個音能有數百個不同的字,但溫舒然卻準確地理解了、並寫出了他的名字。
再比如,和當時第一次知道他能引怪時截然不同的選擇。
溫舒然似乎總能知道他在想什麼。
鄭嘯途嘖了一聲,回了房間——這些也都無所謂了,反正也沒可能再像這麼接觸了。
而不管那些問題的答案如何,溫舒然幫了他,這點是沒變的,這就夠了。
第27章全場最佳助攻
溫舒然第二天醒的時候,已經是十點了,看著陌生的天花板,他甚至有那麼一瞬間沒有反應過來,揉了揉太陽穴,才換好衣服下了樓。免-費--發→【追】【書】【幫】
許世正在樓下餵小雞,看他下來了,招了招手。
「小途說簡歷過了,要去面試,今早就走了。」
「恩,我知道。」鄭嘯途是個乾脆的人,留下來跟他打完招呼再走是不可能的,尤其還是這麼尷尬的情況下。
溫舒然搬了個凳子放在院子裡,按著許世坐了下去。
「他還不錯。」許世眯起眼睛笑了笑,「可以結交,人家對你好,你也要記得還。」
「好。」溫舒然面上不變,依舊是一派溫和之色,只是笑意未達眼底。
他們幾乎都不可能會有什麼交際了,更別說這種感情上的事了。
許世掃了他一眼,然後一巴掌糊到了他的後腰,那一掌毫不留情,發出了清脆的「啪」的一聲,打得溫舒然一個激靈,迅捂住了自己的後腰,茫然地看著許世。
「不想笑就別笑,又不是在外面。」許世哼了一聲,動了動自己的手。
溫舒然摸了摸自己的臉頰,無奈地笑了笑,「習慣了。」
許世撇了撇嘴,「我知道。」
最初的溫舒然,根本就不會笑。
許世第一次見到溫舒然的時候,溫舒然才六歲,本該是天真爛漫的年齡,卻陰沉得不像個孩子,不笑也不說話,只是直直地盯著你,看起來怪滲人。
想到這,許世就有點心酸,嘆了口氣,「你也長大了。」
溫舒然正想說點什麼,就見許世低下頭,捂住了自己的眼睛,情緒起伏得厲害,「我還以為,這輩子都見不到你再帶一個朋友回來。」
「我有朋友。」溫舒然坐到許世旁邊,安安靜靜地看著他。
「只是有。」許世轉過頭來瞪他,「別人不知道,我還不知道哦?你性子冷,既然好不容易有個願意交心的朋友了,就要上心。」
溫舒然就像個空心的木偶,裡面塞滿了許世給他灌輸的人生觀,然後把這些許世給他灌輸的東西當成自己的。
許世知道,卻沒辦法去改變——溫舒然有點感情缺失,一開始沒治,許世帶去看的時候,已經有點晚了,溫舒然會感到高興、傷心、害怕、難受……但卻理性得過頭,只是個半空的殼子。
許世怕他就這麼孤孤單單的過一輩子,又怕他只是湊合著找個姑娘,然後騙自己就是喜歡對方,活在自己的謊言裡。
所以在鄭嘯途這個事上,許世不由地多說了幾句,只要多和人接觸,多上心,由別人帶著,慢慢的會好的。
溫舒然恩了一聲,沒說話。
說到底,把鄭嘯途帶回來,不過是怕鄭嘯途會去地下格鬥場,給他帶來什麼解決不了的麻煩,而不是許世以為的「交心的朋友」。
「下次再帶小途來玩吧。」
溫舒然這次沒再應聲,雖然和鄭嘯途在城裡的兩個月不知道為什麼沒出事,但昨晚卻又的的確確確出了詭異的事,既然和鄭嘯途呆在一起遲早會出事,那麼他就不打算再和對方有過多的接觸。
「聽到沒有?」許世不知到他想的事,又怕溫舒然其實還是以前那樣,於是直接抬手拍在了自家崽子的背上。
「聽到了。」也只是聽到了而已。溫舒然嘆了一口氣,習慣性彎起嘴角,「老爺子,我現在在想一個設定,你給我做個假設吧?」
「哼哼,小年輕,說吧!」許世得意地揚了揚下巴。
「如果——如果有一天,你發現你無意間造就了一個人悲慘的生活,而他恰好出現在你面前,並且因為需要一定的幫助,但是,和他接觸的話你就會有生命危險,而你就算不幫忙也沒關係,只是可能過得苦點,在這種情況下,你會幫忙嗎?」
「你光講問題,人物的性格呢?」許世嘖嘖了兩聲,挑了挑眉。
「這個暫時不能說,如果是你,你會怎麼做?」
「的話,主角就要去幫才有看頭,但是如果是我的話……」許世摸著自己的下巴,好半響才抬頭看向他,「你說【造就了對方悲慘的遭遇】,是直接還是間接?有多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