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垂著頭,長而黑的頭髮遮住了它的臉,一直垂到了大腿,它穿著一條白色的裙子,裙擺下空空如也,昭示著它是非人類。
溫舒然就這麼看著它,彎起了嘴角,露出了一抹嘲諷的神色。
也許是沒有再像上次那般近距離感受到那陰冷的氣息,也許是沒了燈光和氣氛的配合,也許是因為鄭嘯途,也許是已經被嚇了一次……總而言之,如今再在燈光下看到這玩意兒的時候,溫舒然已經沒了任何感覺。
小劇場:
解釋一下——
魔種:大家好,我是魔種,讓兔兔看到葉清的是我,不是鬼喲~
長發無臉鬼:溫舒然看到的是我!因為看到了我的「眼睛」,所以被「鬼遮眼」了。
第45章夫夫齊心
鄭嘯途本就被之前的「葉清」弄得心情煩躁,懷裡的溫舒然還一直掙扎,完全聽不到他的喊聲,他不由地嘖了一聲,就要打暈把溫舒然敲暈拿毛巾捆起來的時候,溫舒然卻突然安靜了下來。發
鄭嘯途垂眸看過去,只看得對方柔和的輪廓和白皙的耳廓——懷裡的人是溫舒然,得到這個信息後,他在心裡鬆了口氣。
鄭嘯途能感覺到溫舒然的身體有些僵,他不知道溫舒然看見的是什麼,但從對方的反應來說,絕對不是什麼好的存在就是了。
這樣一想,鄭嘯途便沒有立刻鬆開他,而是繼續把人抱在懷裡。
「鄭嘯途。」溫舒然一眨不眨地看著那沒有臉的長髮鬼,輕喊了一聲,小幅度地動了動身體,「後面有東西。」
——還特別乖地就坐在那呢。
溫舒然無聲的嗤笑了一聲。
也不知長發鬼是被溫舒然嘲諷到了,還是本來就打算在這時候動手,它的頭髮開始快生長,垂到了地下,然後涌動著,就像是有著自己的意識一般,開始朝著溫舒然蔓延。
鄭嘯途迅鬆開了溫舒然,重抓住他的手腕子,腳下一轉便朝著後面看去……
「嗞啦。」
隨著一聲輕微的電流聲竄過,房間再一次陷入了黑暗,從窗外透過的月光太暗,無法給適應了燈光的眼睛帶去什麼視覺上的幫助,以至於鄭嘯途沒能看見溫舒然口中所說的東西。
鄭嘯途微攏著眉,沒看見鬼,他的身體也沒有對他預警,直覺也沒有對他訴說危險——如果不是兩次被鬼遮眼都沒感覺到危險的話,鄭嘯途絕對會懷疑這一切是否是溫舒然的自導自演,而非繃緊身體警戒起來。
其實追根到底,鄭嘯途感覺不到危險,還真就是溫舒然的鍋。
《魔種》的背景設定里,生靈死亡後不是回到光明神身邊,就是與野獸一同化作魔物,根本不可能存在什麼靈體,以至於對於鄭嘯途來說,屬於靈體的鬼怪便是完全無法身體識別的存在。
他能看到它們,卻沒辦法感知到它們。
就如普通人穿到魔法世界,就算那個世界所有的人都會魔法,那個普通人也依舊是普通人,不會因此就多了什麼身體中沒有的東西。
這是不同世界定下的不同法則——簡單來說,也就是設定上的不兼容。
而溫舒然這麼設定其實不過是為了杜絕亡靈法師的存在,不然按著《魔種》那個世界天天死人的狀況,誰要成了亡靈法師那基本就無敵了。
溫舒然在鄭嘯途鬆開的時候就蹲下了身,木匕就落在他們腳邊,燈熄得很快,但也足夠讓他記住匕的位置了,即使燈滅了,手也知道該往哪邊摸。
就在手指碰到那把匕的同時,他的手也被什麼又毛又糙的東西纏住了,有些扎手,又十分的涼……
是頭髮!
溫舒然心中一緊,開始抽動著自己的手。
緊接著,腳裸也被輕輕滑過,那觸感太柔,就像是冬風輕撫而過,帶著沁骨的冷意,然後下一瞬,頭髮就爬上了他的小腿。
一圈一圈、快地從他腳裸開始往上延伸。
「鄭嘯途!」溫舒然左手握緊了匕,一邊掙扎著,一邊使勁晃了晃被鄭嘯途牽住的左手,「放手!」
鄭嘯途身上的殺戮太重,無臉鬼的道行又不高,以至於它根本不敢直接招惹鄭嘯途,在鄭嘯途開門時,也沒敢現身,溫舒然看到它從浴室爬出來的畫面,也不過是鬼遮眼罷了。
它操縱著頭髮繞過了鄭嘯途,直接纏上了溫舒然的手腕子,在觸上的時候,它才發現溫舒然身上有符,觸碰到溫舒然身體的頭髮在快損壞,它只好用更多的頭髮把人包裹住,才能把對方絞死。
小臂。
大臂。
肩膀。
「嗞——」
然而就在髮絲快要碰上溫舒然脖子的時候,頭髮卻發出了嗞嗞聲,燃燒了起來,順著發尾開始迅往上蔓延——男人在它的頭髮上貼了什麼東西,無臉鬼無聲地尖叫著,立刻在火焰燒上來的前一段斷掉了自己的頭髮,那火焰已經燒到了它的腳下,要是再慢上一步,怕是身體也會燃起來。
它還沒來得及鬆口氣,甚至連怒氣都還來不及醞釀,一隻手就朝著它襲了過來——那個剛才還站在溫舒然前面的男人不知何時已經到了它的面前,並且對它發起了挑釁。
溫舒然燒掉了它頭髮的事被無臉鬼被拋在腦後,面前的男人給它帶來了巨大的危機感,他不得不把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鄭嘯途身上,長出來的頭髮快擋住了自己面前,打算攔住鄭嘯途的手並纏上這個人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