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它明顯低估了鄭嘯途的力道和度。
還未成型的頭髮形成的屏障被擊穿,拳頭在穿過發暮的瞬間鉤指成爪,繼續朝著它的面部襲來,無臉鬼一驚,頭髮乾脆就這麼纏上了鄭嘯途的手臂,而自己則往上飄去,躲過了這一拳和之後襲來的一腳。
它不是沒見過膽大的人類,但鄭嘯途這種明明是普通人類卻敢朝著鬼揮拳的人類,它卻是頭一次見。
還好它的頭髮剛好能克制這種力量型的。
它在心裡舒了口氣。
然後,它看到了不知道何時出現在鄭嘯途背後的溫舒然,那個男人正笑眯眯地看著半空中的它,手卻挨著被頭髮纏上的鄭嘯途。
它一驚,馬上就知道這下不妙了,果然,不消一瞬,它再一次聽到了嗞嗞聲,而隨著這聲音而起的,便是它所畏懼的藍色火焰。
要、要快點斷掉頭髮——
這一次頭髮不像上次那般長,它害怕只余也變得慌亂起來,就在它要斷掉頭髮的那一刻,一樣東西朝著它的腦袋飛了過來,它下意識就操縱著頭髮去擋,卻忘記了染上火焰的頭髮還未斷完。
啊啊啊啊啊啊!
火焰舔上了它的身體,那飛來的東西也穿過了它的腦袋,它所看到的最後一眼,是笑眯眯的溫和男人嘲諷地看著它,站在神情冷然的男人身邊,朝著它擺手的場景。
它後悔了。
它就不該耐不住殺人的欲望,來招惹這兩個人類……
第46章好感度up
解決了那隻長發鬼,屋子裡的燈就再次亮起來了,溫舒然手指交叉往上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哈欠,才慢悠悠地走向長發鬼消散的地方。本↘書↘↘發↘追。書。幫↘
鄭嘯途之前朝著長發鬼投擲的木匕撞到了牆上,又反彈了回來一段距離,正巧就落在離他前面三步遠的位置。
其實還多虧外面月光還比較亮,眼睛適應了黑暗後就能看清,不然溫舒然可沒辦法做出任何幫忙的舉動——雖然鄭嘯途沒有他幫忙也一樣能解決就是了。
溫舒然撿起木匕,拿在手中擺弄了一下,這才心情舒爽地看向鄭嘯途,「我那會叫你鬆手的時候還以為你會幫我呢。」
「我不是幫了嗎?」鄭嘯途不解。
被這麼反問一句,溫舒然愣了愣,才反應過來他們之間思維上的不同。
一般來說,普通人要幫一個被襲擊的人的時候,第一反應是解救這個人,帶他到安全的地方之後再然後再面對襲擊者。
但鄭嘯途卻因為環境的緣故,養成了對於這種情況都是直接解決掉襲擊者的習慣,畢竟在他的世界,一般魔物不過是一劍的事情罷了。
也就是說,鄭嘯途完全沒考慮過如果一下弄不死那個長發鬼,溫舒然又沒符咒的話會變成什麼什麼樣。
想到這,溫舒然就十分慶幸范棲閒賣的符還是有用的——雖然他完全看不出來那隻長發鬼因為符而燒了起來就是了。
「溫舒然?」
鄭嘯途的聲音成功讓溫舒然從自己的思維中脫出,溫舒然應了一聲,想起自己還沒回答他的問題,隨便扯了個理由,就當是解決了。
「那麼,既然你身上的東西解決了……」
「不一定哦。」溫舒然打斷鄭嘯途的話,擺了擺手指,「纏上我的,也許不是剛才那個。」
說到這,溫舒然把他那天晚上做的夢跟鄭嘯途說了一遍。
「纏上我的大概那隻被家暴後殺了的女人,她是被刀砍死的,就死亡狀態來說,跟剛才那隻長發鬼應該是對不上號的。」溫舒然停頓了一下,「不過我也不能肯定,明天去找范棲閒確認一下再做決定吧。」
「好。」
「餓了沒?」溫舒然一邊問,一邊朝著放在大廳里的冰箱走去。
他晚上沒吃什麼,就算後來鄭嘯途給他煮了碗粥,但他好歹是個大男人,那點分量還是有些不夠的。
「沒。」鄭嘯途自然而然地跟在他身後,看著男人的背影,對他的映像再一次發生了變化。
溫舒然是個普通人,遇到這些沒被嚇得全身發軟大吼大叫就已經很不錯了——就算溫舒然很冷靜,似乎也不怕這些。
但就事實來說,這人不僅自己脫了困、還給他貼符送木匕,種種加起來,也就成了完全意料之外的發展。
老實說,如果這次沒溫舒然幫忙,根本就不可能這麼短時間解決掉長發鬼,他們世界很少有這種過柔又纏人的魔物,這屋子也小,身邊又什麼武器都沒有,拳頭對上長發鬼的頭髮,很難一下擺平。
溫舒然,並不弱。
不是身強力壯的人就是強者,也不是武力值弱的就一定是弱者,決定一個人是否是強者的,是那個人是否擁有一顆強大的心。
稍微……有點欣賞這個男人了。
鄭嘯途勾了勾嘴角。
溫舒然還不知道自己在鄭嘯途的印象中發生了變化,就連之前對鄭嘯途的那一點心動也忘在了腦後,滿心思地想著吃點什麼。
帶血的生肉在冰箱中蠕動著,血淋淋的臟器同那生肉連在一起,滴滴答答地掉著血滴,弄髒了乾淨的內部,最引人注目的,則是最下層的一隻砍得破碎不堪的斷腳,又髒又染滿了鮮血、從砍痕中能看見森森白骨的大腳。
溫舒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