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好啦,”
怀柏看着中天皓月,“你只是比她们入门早一些,年纪大一些而已,别成天把所有的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再说,你要真想补偿,干嘛不为你师妹做点小东西。她马上要去飞羽峰习六道了,恐怕也要被百代峰的人刁难,正是需要一些小玩意。”
赵简一眼睛亮了起来,“对呀!我可以做几个偃甲金刚,还可以做一个偃甲黄牛送她。”
怀柏拍拍他的肩,“别在崖上吹冷风了,快回去,我可不想晚上到处跑当个心灵导师。”
赵简一爬起来,笑道:“谢谢师尊开导。”
怀柏挥挥手,“快回去。”
赵简一点点头,又说:“你少喝点酒啊!”
“知道啦知道啦。”
看着少年渐渐走远,怀柏仰起头,将壶中酒水一饮而尽。
清亮的酒水从她下颚流下,在青衣上晕开一大片湿痕。
怀柏将酒杯放在一旁,手撑在身后,脚在崖边晃呀晃。
雪白的脸上慢慢飞上一抹淡红的云霞,她摇摇脑袋,竟有些微醺。
人只有在安然之时才敢放心沉醉,而她已有几百年未曾醉过。
明月中似乎出现三个少年少女的身影,一人红衣猎猎,性烈如火;一人温文尔雅,总以兄长自居;一人胸襟开阔,玩世不恭,说要乘长风破万里浪。
怀柏怔怔地举起酒。
隐约间,她脚下似乎出现四个影子,与她一同邀杯共饮。
“举杯邀明月,对影成四人啊。”
怀柏痴痴笑出了声,而后笑声越来越大,在空荡的山崖回响。
长笑后,她抱着头,面上不觉挂满泪痕。
今日的明月是往日的明月吗?
这时的故人又是当年的故人吗?
她不知晓,只能竭尽所能,做到无怨无悔。
“亡者如逝川,一去不复返,”
她低声念道,过了许久,轻轻一笑,眉目是昔年睥睨天下的锐利,又带历尽沧桑的感伤。
“我要它返,它就返。”
守闲峰(2)
翌日卯时,佩玉睁开眼,就对上怀柏笑眯眯的脸。
“我本来想晚点再喊你。”
怀柏笑道,拿起床头搭着的衣衫替小孩穿好,“我掐着点的,还可以再睡一刻钟。”
佩玉僵着身子,任由怀柏系好衣带,“师尊,我自己来便可。”
怀柏笑笑,半蹲下身子,握住她白玉般小小的一只脚,“纤纤玉足,爱不释手,古人诚不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