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贺羲平温柔地环住她,不禁怜惜她最近整个人都削减了一大圈。
“好在有你。”
水柔反身抱住他。“其实外人见你憨厚的模样,很容易误解你办不了事,但这段期间要不是你的冷静和支持,我一定撑不到现在。”
“没……没啦。”
虽说她常常用赞美来增加他的自信,可每次被她这么一夸,他依旧会很不好意思。
“想起来真悲哀。”
泪水已经流尽,水柔只能眨著干涩的睫眸感叹。“昊和洛芯竟然连个尸骨都找不到。”
因为空难现场捞到的全是无法辨认的残骸,故经过一番研讨,在石碑下的泥土里,埋的是双方亲属从家里取来死者的代用物。
水昊是一只用旧的登山包,贺洛芯则是她床头摆的那只绒布黑金刚。
“别……伤心了,我们已经……把他俩……葬在一起了嘛,所以在……黄泉路上,他们……彼此也……有了照应,不会……寂寞。”
贺羲平出言安慰。
“是呀,一个刁顽妞,一个促狭鬼,就怕到时‘那边’的世界也会不得安宁呢。”
水柔想想他俩以前相处的情形,忍不住轻声笑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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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安宁的咧,其实只有水昊。
贺大姑娘成日黏著他问木筏的进度,令他烦不胜烦。
偏偏天公不作美,一向阳光普照的“神刁岛”
接续下了几场雨,这进度自然又被拖累。而潮湿带霉的空气让她看啥都不顺眼,有房子住的蜜月新鲜期恍惚即逝,因此石屋亦成了她尖酸刻薄的对象。
“中看不中用,跟‘某人’一样。”
贺洛芯巡了略微漏雨的屋顶一眼,然后斜睨一旁打呵欠的一家之“煮”
。
“有人则不仅仅是不中用,甚至连看都省啦。”
水昊翘著二郎腿坐在门口,“贤慧”
地摘著刚采回来的野菜,身上还淅淅沥沥落著冒雨出去的证据。
也因如此,他被禁止进屋,直到那些雨水滴干。
“臭猩猩!你在说谁呀你?”
滚滚熔岩本就在爆发边缘中,被他这么嘴快一激,便四处乱溅。
“我自言自语也犯法吗?”
水昊犹自皮皮地抬眼间苍天。
“你--”
贺洛芯进退维谷,义愤填膺,只教他一句话便堵得死死的。回他呢,他定会讥她自作多情,不回呢,一股怨息又没地方消。
“你就这么讨厌和我单独生活在一块吗?”
水昊半开玩笑地瞄著她。
“我……”
贺洛芯语塞。
该怎么说呢?
以前他蓬头垢面的,她老觉得他脏,非得站离他到十步外,如今她虽然仍看不惯他这德行,但她却不再排斥他在身边,甚至还想抱著他亲,这样的转变所代表的意义已很相当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