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你这样的人,一看也不止只值十两呀。
别说十两,哪怕百两,千两,怕也是买不到这样好看的人。
不过这话太不尊重人,花朝自然不可能说出口。
病美人在秤上称药,慢吞吞地包好,淡淡道:“你也可以叫我,十两。”
花朝愣了愣,“啊?”
什么十两,多难听啊!
花朝才不叫。
他将包好的药,火送到前厅。
愁死个人了,病美人连个名儿都没有!
花朝与病秧子就这样一同留在了医馆当药僮。
花朝负责出去采药,病秧子负责抓药称药,老神医看病开方,三个光棍,竟过出来家的味道。
待了一段时日,花朝才知道,老神医原本也是南方人,北上也是为了寻人。
好吧,想寻的人没寻到,他们仨反倒聚到一处。
日子平静无波,一番岁月静好。
天渐渐冷了。
这晚,花朝采药回来,身上带了些伤,不过他穿着红衣,一眼看去也瞧不出来。
谁知,他刚一进屋子,病美人就皱起眉头,目光不善地盯着他。
“你衣服上是什么?”
病美人从炕上起身,语气不再是麻木淡然,而是带着淡淡的厌恶与排斥。
第o68章病美人
“什么?没什么呀?”
花朝打着哈欠敷衍道,“不小心沾湿了水吧。”
老神医的医馆并不大,他与病秧子一同住在后堂一间储存药材的屋子里,搭了两张炕,各自一张,同住过一段时间后,他现这病秧子毛病倒也不少。
譬如,一开始不愿意和他同屋睡,可是老神医打呼噜,花朝也不愿意与和老头挤,最后好说歹说,挂了一张帘子,病秧子才勉强同意。
再譬如,病秧子每天都要洗澡,换干净的衣服,花朝每天采药回来,还得给他烧洗澡水。虽然并不是病秧子要他干的,但谁叫他花朝有侠义心肠呢,看病秧子那柔柔弱弱的身板去一桶一桶地提水,他看不过眼。
当初救他时,怎么没瞧出来他毛病这么多呢!
花朝可没忘,第一次救他那天,他穿得衣服可比自己还要破烂多了!
往日里,花朝迁就着他,每日回来怕自己熏着他,也洗得勤快。
但今日,花朝实在太累了。
他今日采药,遇上十几个罗刹士兵,要硬抢他的药材,他身上没带剑,那些罗刹士兵凶神恶煞的,身材又魁梧,花朝与他们恶斗了一场,一拳难敌多手,对方还带着长钺,他伤了对方几个人,自己也挂了彩,好在花朝轻功好,总算保住药材甩脱了他们。
没打赢罗刹人,还受了伤,花朝觉得十分没面子,不愿意叫人知道,再加上浑身酸痛,只想倒头就睡。
谁知他还没沾上枕头,就听哗啦一声响,病秧子扯开帘子,快步走到屋外,扶着墙干呕起来。
花朝:……
他低头嗅了嗅身上,也没那么臭吧!
他听病秧子呕得都咳嗽了,咳得花朝心惊肉跳,只得起身下床,跑去柴房洗澡,连热水也懒得烧,直接冷水浇下来,将自己洗涮了个干净,才回屋睡觉。
回屋的时候,病秧子已经沉沉睡了。
花朝却被冷水冲跑了睡意,瞧着那干净的白色帘子了会呆。
最后,在心底叹息一声:唉!谁要嫁给这病秧子,可有得受了!愁人!
半夜,花朝做了个梦,梦见有人吹箫,箫声凄凄惨惨的,像是人在哭。
第二日早晨,他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屋里早已没有病秧子的身影。
他伸个懒腰,打个哈欠,见炕头还放着一套干净的新衣服,火红的颜色,是他花朝最喜欢的。
他拿起来,还嗅到一阵淡淡的清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