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板寸,不是美国大兵那样刻意做出来的根根直竖的发型,而是因为短,因为发质较硬而显得翘的头发。他一定是黑色素格外生机勃勃的类型,不然怎么头发就像是用过廉价的“一洗黑”
似的,黑成这个样子呢?晨光透进来,照在彼此发梢,颜色的差异就更加明显,一个是柔和的深棕,一个,是绝对到没有余地的乌黑……
这厮应该去做洗发水广告才对。
暗暗想着,苏继澜轻轻拨弄那因为睡了一夜而多少有些凌乱的头发,然后在对方条件反射般皱眉时立刻挪开指尖。
“……别趁我睡觉实施骚扰啊……”
燕然眯着眼,声音含糊的念叨,而后像是在贪婪汲取对方味道一样突然收紧了手臂,在那略显单薄的胸膛上如同大型犬撒娇般的蹭着。
到底是谁骚扰谁呐。
“该起来了,天都亮了。”
低声说着,苏继澜试图逃离那让连皮肤带心里都格外痒痒的行为。
“等天黑了再叫我……”
燕然再度闭上眼。
“那我的会议怎么办?”
没有生气,就知道这家伙在耍赖,苏继澜只是像哄个孩子一样的拍了拍对方头顶。
“……真没劲。”
揉着眼角坐起来,三十而立一米八几的“孩子”
打了个哈欠,而后呆呆看着没了束缚,翻身下床去的苏继澜,“上午就开会啊……”
“嗯,上午开会,中午就散了,下午至少还可以休息一下。”
“哦,要不连着就是礼拜一,忒累哈。”
“差不多吧。”
说着,苏继澜往洗手间走去,简单洗漱干净,用毛巾擦去脸上的水,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还有镜子下方的玻璃搁板上,昨天帮那家伙准备出来的新牙刷。
和自己的牙刷摆在同一个牙刷架上,不同的颜色,但是同样的样式。
这实在是有点儿……
脸不知怎的就红了起来,稍稍把那支牙刷和自己的摆远了一点,跟自己轻微别扭着的苏继澜走回卧室。
燕然正晃悠悠爬起来,脸上还带着睡意下了床,穿好衣服,他抓了抓头发,伸了个懒腰,便往洗手间溜达了过去。苏继澜则走到衣柜前翻找今天要穿的衣服。最终选定了一套深烟灰色的西装和略带米色的衬衣,刚穿好,身后的洗手间门就被拉开了。
燕然靠在门上看着他。
“说实话啊,我觉着你不该穿这色儿的衬衫,太素。”
“……那你说我穿什么颜色的?”
笑着回过头,苏继澜看着那刚洗了脸,鬓角还带着水汽的男人。
“嗯,我看看啊……”
燕然几步走过来,从背后搂住瘦削的大宝贝,像是带着沉思似的用筛选的眼光看着面前通体式大衣柜里那一大排各种颜色各种款式的衬衣。最终把目光锁定在其中一件上,伸手摘下来,比在苏继澜身上时,对方只剩了无奈的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