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遵旨。”
***
深夜,中军帐。
亥时二刻,帐内仍点着灯。沈扶只穿着一件中衣,盖着锦被倚坐在床头看书,段明烛站在沙盘前,望着地图。
军帐里静悄悄的,谁都没有说话。唯有帐外巡营士兵路过,出声响。
亥时三刻,沈扶下了床,趿上鞋子,取了件衣裳走到段明烛身边,将其披在了段明烛身上。
段明烛一抬头:“……青砚,怎么还不睡?”
沈扶:“夜深了,该歇息了,龙体为重。”
段明烛转头又看了一眼沙盘,随后点了点头:“睡吧。”
沈扶回了床上,段明烛走到衣架前,解开了衣扣,脱了短打放到衣架上。
沈扶一直瞧着他,心里甚觉稀奇。往日里,段明烛定然会缠着他,要他为自己更衣。可是不知为何,今夜的段明烛似乎格外安静,仿佛有什么心事一般。
两人都躺上床,熄灯过后,段明烛仍然睁着眼睛,盯着帐顶,一句话都不说。沈扶躺在他身侧,为他掖了掖被角。
“是出什么事了么?”
沈扶轻声问道。“不妨跟我说说?”
段明烛没有马上回话,而是低叹了一声,才开口道:“昨日贺浔来报,找到了那名传令兵的尸体。仵作已经查验过了,死于北凉武士手中。”
沈扶略作思忖:“消息属实?”
段明烛:“是军中的仵作,应该错不了。”
沈扶又问:“此人是在何处被刺杀的?”
段明烛:“离军营很近,北面十五里地。但此地只是贺浔现尸体的地方,并不确定究竟是不是在这里被刺杀。可无论如此,北落原境内竟然潜藏着北凉人,这是我没有想到的。”
沈扶闻言,不由陷入沉思。这附近是燕梧铁骑驻守的地方,四处都有人巡逻。若想在这里神不知鬼不觉地刺杀一个人,显然难如登天。
“陛下,明天我想去案之地瞧瞧。”
沈扶说。
段明烛一听,摇了摇头:“还是不要了,我放心不下你离开军营。”
沈扶:“陛下既心有所忧,臣理应为陛下分忧。”
段明烛侧过身来看着他:“可是现尸体的地方未必是案地,也有可能杀了人之后才将尸体丢在那里的,你去了未必能找到什么线索。”
“即便如此,臣还是想去看看。”
沈扶说。“万一有所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