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见浒说得似真似假。
容兆不动声色地传音侍从:“去查一查乌见浒方才从哪里出来,可能见过什么人。”
“容兆,自从出了幻境,你就没给过我好脸色,”
乌见浒如同抱怨,“夫妻一场,当真要做到这个地步?”
容兆沉目看他,片刻,他在乌见浒轻浮笑眼中上前一步,贴近过去,偏头:“乌见浒,你想看我给你什么好脸色,你敢对世人承认你我是结契道侣吗?”
那条银色带在风中拂荡,轻滑过容兆的眼,他听到乌见浒答:“为何不敢?”
“你这个灏澜剑宗宗主的位置坐稳了吗?”
乌见浒侧头,对上他眼底嘲弄,忽觉心痒难耐,想将人拉入怀,又生生按捺住——
他与容兆的关系,确实不便对人言。
宗门内那些老东西过分忌惮东大6势力,本就不喜他,若再加上一个容兆,只怕合起伙来也要将他从宗主之位上拉下。
“云泽少君自己又如何?”
“不如何。”
容兆淡定退开身。
乌见浒笑笑没有说破,容兆的处境只会更尴尬,他那位师尊大约更不乐见他与灏澜剑宗之人搅合在一块,尤其是,与他这位灏澜剑宗宗主搅合在一块。
并非敢与不敢,应问想或不想。
于乌见浒于容兆,皆是。
夜风拂过,搅乱一腔心池。
桥上行人渐多,微妙绮思转瞬无痕。
前方城楼上绚烂烟花升空,接二连三地绽开,如一个个繁华又旖旎的梦,在最盛大璀璨时破灭。
容兆静静看着,斑驳光亮映进他漆黑眼瞳,沉入眼底。
烟花持续绽放,他转身,先下了桥。
乌见浒回头望去,依旧是和昨夜一样的寂寂背影。
容兆没有走远,在街尾随意捡了间乐坊进去。
很快有侍从上来禀报,河畔西边那一片是普通民宅,居住在那头的多是修为低下甚至没有的平民:“但也有例外,羌邑大皇子的宅邸也在那边。”
“大皇子?什么人?”
容兆问,昨夜的接风宴,似乎并未见到这号人物。
侍从道:“据说他生母出身卑贱,他自己也身无长物、天资不显,不为萧如奉所喜,在一众皇子中很不起眼,不常在人前露脸。”
“你觉得乌见浒去见的人是他?”
“不好说,”
侍从猜测道,“虽不起眼,毕竟是萧如奉长子,总有用处。”